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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受苦是对我有益的 为要使我学习你的律例 (诗篇119:71) 按:近来可以说有受苦之感,被各种应交款项催着,然心有余而力不足;又联系一友人,久久不回,恐其有变,愿主怜悯他。要说在这样的境况中有大喜乐,那是假话,能每天睡好觉就不错了。近几日,时不时开始忆念死亡,发现它对我来说变得甜蜜,甚至从中获得不少安慰。写成这种文风的原因也得益于笔者在翻译圣艾弗冷的《天堂之歌》,当然此文犹如东施效颦,跟大诗人艾弗冷是没法比的。 感谢上帝,你赐下死亡 死亡啊 我先前试图远离你 漠视你,淡忘你 但借着死里复活的主耶稣基督 我并不害怕你 我惊奇地发现 你是我的密友 因为—— 殉道士借着你与主联合 修道士借着你远离肉欲 困苦人借着你得解脱 受冤屈的借着你得安慰 因为他知道恶人必要死亡 在你面前 一切荣华富贵都成过眼云烟 一切肉体享乐都溃烂终结 一切恶人之谋划在他死的那天便止息了 什么成王败寇 什么光宗耀祖 什么物质繁华 什么无后为大 什么三不朽 都消散了 死亡啊,你就是今生与来生的分界线 因为在今生受苦的,在来生要得福报 在今生贪图享乐的,在来生要受苦 今生不是享乐的时刻,而是一个竞技场 为要诸事节制,得到不能朽坏的生命冠冕 今生我们也不是主角,我们成了一台戏 给世人和天使观看 死亡让我敢于直视眼前的苦难 因为相比永恒的荣耀而言,这苦难是至暂至轻的 死亡让我看破那条宽门大路的结局 死亡将我引到死里复活的主耶稣基督面前 如圣马可所言,苦难使人忆念上帝1 这也许就是上帝的美意吧 请参考唐艾莉姐妹的译作:圣马可《论灵律》第56节 ↩︎
按:本讲座是亚略巴古学堂教会历史通识课第四课:护教士爱任纽。本讲座讲稿和问答环节是由Lily姐妹整理,阿甲修订而成,特表感谢。Enjoy! 文,请参考版权申明 油管订阅和网盘下载,请见主页 讲稿正文 首先声明,我不是研究爱任纽(Irenaeus)的学者,但我参考了一些相关的文献,这里对他进行一个概略性的介绍。此外,任何人讲历史都带有他的历史视角,我也不例外,我的教会历史课自然带有东方教会的视角。我的这门课程并不能取代你们在其他地方上的教会历史课。因为在漫长的历史过程中,任何一个教会历史或人物都会有很多与其相关的文献、有众多的视角可以供我们参考和学习。也许另外一位学者站在一个新教徒的角度来讲教会历史,同样也是讲爱任纽,但他的视角、采用的史料也不会和我一样。我采用的史料和讲课的方式是通过阅读一手材料,总结出我对爱任纽这个人物的解释,这是我的基本方法论。我是站在一个东方教会视角来阅读教父著作,而不是带着天主教或新教的视角来看待这些教父文献。 谈到爱任纽,我们不得不谈到在二十世纪四五十年代的一个新发现。在埃及,就在这张图中标红点的位置,在尼罗河下游的这一地区,有一个叫纳格哈马地(Nag Hammadi)的地方,学者们发现了很多诺斯替主义的文献。它们主要用科普特语写成,其中包含很多早期的诺斯替主义文献,如《彼得福音》、《约翰福音》这些被初代教父们称之为伪经的著作。这些文献对于我们了解爱任纽护教的背景有很大的帮助。这张图的内容就是一些伪经、诺斯替主义的福音书,还有带着使徒名字的诺斯替主义文献,其中的细节这里就不做详细介绍了,如果您想对其有更深入的了解,我在这张PPT上推荐了一个网站。目前这是一个比较重要的考古发现,有很多的学者都在对其进行研究。 除了这些诺斯替主义的文献,我还要提到一位非常有名的护教士——游斯丁。橡树出版的《护教篇》一书将其名译为查士丁(Justinus,Martry),他就是殉道者——游斯丁。他的出生早于爱任纽,作为护教士他可与亚历山大的克莱门特(Clement of Alxandria)齐名。亚历山大的克莱门特因使用希腊哲学的方式护教而驰名,我在下一堂课会详细地介绍这个人物。从已知的史料来看,很多早期的基督徒之所以加入基督教是因为他们认为基督教才是“真正的哲学”。我在上一课“巴西尔会规的形成”中讲到,在巴西尔上一代人中,于亚细亚地区带领修道运动的欧斯塔修斯(Eustathius)就以哲学家自居。很多早期的信徒并不认为自己加入基督教就丧失了其哲学家的身份,而是认为加入基督教才是成全了希腊哲学家们所没有成全的事。关于这点推荐大家关注我们平台中Dimitri博士“论教育”的讲座。关于“哲学”我们要先澄清一下概念,现代人一谈到哲学就想到,在一个学院里跟着一位导师写论文,研究康德、巴特等近现代知名的哲学家,研究他们的思想,并写出有知名度的著作,然后产生很深的影响。但是在柏拉图、亚里士多德这些哲学家的概念里哲学不像这样,而是像我们的孔子带领3000门徒周游列国一样,带领弟子们共同生活,一起探讨,对他们来说哲学是一种生活方式。 Dimitri博士在谈到“教育”(Paideia)这一概念时,认为现在的教育是“职业教育”,就是教你怎样去从事一个职业。比如,博士毕业你就可以在一所大学里教书;你学了编程就可以做编程的工作。现在的教育是职业教育,但古代的教育却不是这样。Dimitri博士说的很好,古代的教育是“全人”的教育,是一种生活方式的全然改变。因此信奉柏拉图的游斯丁,当他听到主耶稣的道理后就成为了基督教徒。为什么呢?我们听到“philosophy”这个词,“philo”是爱的意思,“sophy”的希腊文是“sophia”,就是智慧。Dimitri博士说哲学家是爱智慧的人,而基督教教导说“Sophia”——智慧的圣灵在洗礼的时候住到了你心里,你可以通过祂与创造天地的主相交,直接与祂联合。所以,当时很多了解希腊哲学的人认为基督教才是真正的哲学。基督徒不但爱智慧,还可以达成与智慧合一的状态。 游斯丁就秉持了这样的理念。他可能是把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Heraclitus)的“logos”(道)这个概念等同于耶稣基督的第一人。他比较大胆地使用了不少希腊哲学的术语来解释基督教教义。他之所以被认为是护教士,一方面是因为他采纳了希腊哲学的一些概念释教;另外一方面,他拒斥了希腊哲学当中不符合基督教教导的内容。游斯丁成为基督徒后,最初在以弗所,后来到了罗马,并在罗马开设教会学校,最后在那里殉道。他的《护教篇》目前已有中译本,是一个研究早期教会的经典文献。在此著作里,他拒斥无神论;对指控基督教杀人、乱伦的说法提出辩护;记录了一些早期基督教如何进行崇拜的珍贵资料。此书包含“第一护教篇”、“第二护教篇”、“与特里弗的对话”,本书是由石敏敏翻译,三联书店出版。另外,应该还有一些他的其他作品仍没有被翻译完成。 在游斯丁所处的时期,教会并非处于一种平安的状态,而是充满了内忧外患。关于“外患”我在上一次课中已经讲到过,它促使殉道精神得以体现。罗马帝国的掌权者认为基督徒不崇拜帝王影响了国家的安全。于是,掌权者开始逼迫基督教,很多的基督徒在这种情况下为主殉道了。那么“内忧”是什么呢?内忧就是当时的教会面临着很多异端的兴起。比如游斯丁在“与特里弗的对话篇”里这样说,因为有些异端这样教导,有些那样教导,他们都教导亵渎造物主之事,有的被称为马西昂派(Marcians),有的被称为瓦伦廷派(Valentinans),有的被称为巴西理德派(Basilidians),有的被称为萨图尼利主义者(Saturnilians),其他有其他的名字。每一个称呼都是基于最初发明该教导的人,正如那些自称为哲学家的人,其追随者也都必须披上这位哲学家的名号。(以上内容大意可参见《护教篇》的第113-114页)。其实,柏拉图主义者、亚里士多德主义者的名称也是这样来的,指的是追随他们理念的人,以上那些异端最初也是如此被命名。 在早期没有诺斯替主义(Gnosticism)这个概念,“诺斯替”一词来自于希腊词“γνοστικος”,其意为知识。可见,这个主义非常注重知识,或称“灵知(Gnositic)”又或“隐秘的知识”(secret knowledge)。当时不称他们为诺斯替主义,他们只是瓦伦廷学说的代表,而诺斯基主义的称呼最早是由一位叫亨利·莫尔(Henry More)的学者在17世纪提出的。 谈到诺斯替主义的特点,首先要讲一下瓦伦廷(Valentina)这个人。他活跃于136年至166年间,曾是一位非常有名的教师。他受过很好的教育,聪明善辩,有很多的门徒。他们利用耶稣的名号也组织起一个教会,但他们的教导与传统教会却不一样。 诺斯替主义最大的一个特点是主张灵肉二元论。他们认为一个人的灵魂(spirituality)比他的肉体要高贵得多,肉体是低贱的,灵魂是高贵的,而且他们不认为至高的上帝创造了物质的世界。那么这个物质的世界是谁创造的呢?他们发明了一些词,从至高的上帝衍生出三十几个神灵,其中有一个叫“创造主”的神灵创造了旧约中的物质世界;至于新约的耶稣是从至高神那里辗转派来的一个人,他来是为了拯救人类。灵肉二元论不仅推崇灵性至高、肉体低贱;它还推崇在灵性和肉体之间存在许多层级和众多的神灵。 希腊哲学也有诸多的神灵,比如宙斯、战神雅典娜、太阳之神、龙神等等。诺斯替主义试图把这些神灵纳入到灵与物质的层级体系中来。道教、佛教中也有类似的体系,即至高神之下有好几个神灵等级。诺斯替主义推崇“灵性的知识”或称“隐秘的知识”。隐秘的知识只赐给一部分人,因此他们在组织里具有比一般人更高的地位。他们轻视肉体,秉承类似于柏拉图的观点认为“肉体是灵魂的监牢”。早期的马西昂主义就秉承成了这种教导;后来的摩尼教也主张二元论,就是所谓的“永恒的光明”和“永恒的黑暗”。所有这些派别都产生于亚细亚和叙利亚地区,也就是现在的土耳其和叙利亚。 这样的教导是怎么产生的呢?在有其他宗教为背景的情况里才会产生出这样的教导。这就如同我们今天有一个非常美好的说法叫做“基督教中国化”,可能在当时的那个时代,他们声称的是“基督教诺斯替主义化”或者“基督教民间化”,以趋向于他们所认同的二元观念。 在展开讲诺斯替主义之前,先介绍一下爱任纽。爱任纽大概是130年到202年间的一个人物,比游斯丁稍微晚一代人。他出生于亚细亚士麦那(Smyrna)的一个基督徒家庭。他受教于波利卡普(Polycarp),据传是他的门徒。因为士麦那隶属于波利卡普管辖的教区,所以他们应该有过密切的接触或承受过他的教导。在爱任纽的著作中称波利卡普得到了基督的真传,并且因此强调其有使徒的统绪。177年,爱任纽成为法国南部小镇卢格杜努姆(Lugdunum,现法国里昂)的主教。 作为主教,他面临着很多问题。一是他要面对政府对教会的逼迫,他之所以当选为此地的主教就是因为其前任已殉道;二是在教会里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教导和声音,尤其是瓦伦廷的门徒试图把他们的教导渗透到教会里。虽然瓦伦廷主义者也使用耶稣的名号,然而他们所讲的道理却与波利卡普和使徒约翰的传讲不一样。教会的信徒不能分辨其真伪以至陷入困惑,于是他们就求助于爱任纽。因此爱任纽专门写了五卷《驳异端》(Against the Heresy)以反对瓦伦廷派,这距他成为主教仅仅三年。游斯丁、爱任纽,还有我们下一节课要谈的亚历山大的克莱门特,他们都是早期非常有名的护教士,正是他们把教会的正统教导流传了下来。虽然爱任纽没有后来迦帕多家(Cappadocian)的教父们那么出名,但因他既接触过东方也接触过西方,所以在早期的护教士中也非常有名,且在早期教会史中也是值得探讨的人物之一。 我们简单地探讨了他的生平之后,现在来探讨一下他的手稿。很不幸的是,他的希腊语手稿没有存留下来,仅存的著作内容都源于后来一些教父们的引用。他的《驳异端》最初用希腊文写成,由于当时他身处的法国南部通行拉丁语,所以此著作很快就被翻译成了拉丁文。目前有九个拉丁译本,还有一些亚美尼亚文和叙利亚文译本存世。我们今天探讨的内容主要是根据一个拉丁译本而翻译的英译本。请看左边这幅图,这就是大英博物馆存有的一个拉丁文手稿。目前,这四册由拉丁文整理出来的校勘本比较有名,很多的译作都必须参考这个版本。这张图就是他其中一部著作《驳异端》,另外一张图是教导使徒遗训的著作。它也属于一手材料,如果大家有兴趣可以参考 现在来读几段爱任纽的《驳异端》。虽然在这里我不能对此著作做一个非常详细的解说,但我想告诉大家三个要点。 其一,爱任纽在其所处的状况下提出了“使徒统绪”,我们这个平台倡导的“大公传统”这一口号也是同样的意思; 其二,他为圣经正典书目的确定做出了贡献。因为诺斯替主义者结合使徒的教导编撰了所谓的《彼得福音》等书迷惑了很多信徒,所以爱任纽非常痛恨伪经。 其三,他驳斥诺斯替主义为护教作出了巨大贡献。 我们现在很少谈护教,或许有人认为在中国谈护教不合时宜,而应该谈基督教中国化,赞同诸如中国古人就已相信上帝,中国古人相信的上帝跟基督教的上帝是一样等观点。真的是这样吗?如果爱任纽在世,他会赞成这些观点吗?他很可能给出否定的答案。 首先,“圣经是上帝的话”并不是宗教改革之后才有的概念,而是教父们共同承认的道理。爱任纽在其著作中说,圣经是完美的,因为是借着上帝的道和灵说的(2.28.2)。所以,护教士们认为圣经是上帝的话,他们在辩论中例举的理由就来自于先辈们留下的圣经。由于在爱任纽的时代圣经的正典还没有被订立,但是因他受到波利卡普的教导,所以他敢说哪一些书卷就是圣经。波利卡普是使徒约翰的门徒,爱任纽相当于波利卡普的门徒,这就是他们特别强调的“使徒统绪”。 当年,在使徒传道时有很多人并没有完全接受他们的教导,而是把他们的教导写下来,然后把自己的想法,即诺斯替主义的一些概念掺杂进去,从而产生了很多与使徒的教导——正典相类似的作品,这样就迷惑了很多人。由此可见,圣经的正典不是教父们的臆想,而是当时教父们要不断面对异端分子拿出所谓的《彼得福音》、《多马福音》、《多马行传》、《约翰行传》、《约翰升天记》等书卷,并声称这些都是使徒的著作。教父们要就对此作出判断,并否定他们的说法,认定他们那些书卷中的教导不符合使徒的教导,而成书的年代也有问题。 圣经的正典就是在与异端角力和征战的过程中形成了,这一过程一直持续到第一次君士坦丁堡大公会议的召开。圣经正典的形成过程非常重要,它告诉人们哪一些书信才是使徒留下的书信及教导。在爱任纽的时代,使徒们已经去世了,波利卡普这样见过使徒的教父也去世了,作为第三代、第四代的基督徒再也见不到使徒了,能聆听使徒亲口教导的时代结束了,他们必须把圣经的文献收集起来,这就是圣经正典形成的过程。 我们再看另外一段与此相关的文字, “他——波利卡普从使徒领受了独一的真道”(Haer 3.3.4),“这只是他们的猜想,这猜想既不是先知所传,也不是主所教导,也不是使徒所传下的。他们却高声夸口说,知道的比其他人多,引用非圣经的文献。(Haer. 1.8.1)” 当时爱任纽有没有“圣经正典”这一概念呢?有的,这是来自波利卡普的教导。他知道有一些著作并非正典,而是异端在使徒的教导之外引用非圣经的文献。如果我们现在有一位学者或基督徒,试图把圣经的经文与孔子的论语、老子的道德经相互掺杂成书,并宣扬这就是我们这个教派的教导,他就相当于现今的诺斯替主义者了,而这就是当时诺斯替主义者们的作为。他们将柏拉图主义或其他宗教的文献与使徒的话掺杂。基于这种情况,爱任纽一方才强调使徒统绪,因为拥有使徒统绪他们就可以决定哪一些存留的文献是正典,而哪一些不是使徒真正的教导。 接下来我们看看诺斯替主义者们是如何创作了他们的经典。他们拿来一些使徒留下的文字或主耶稣的一段话,按照他们的意思重新编排,试图从一事中产生另一事。他们采用“主,神谕”的方式,借着恶意组合之幻想欺骗了很多人(Haer. 1.8.1)。什么是“主,神谕”? 在柏拉图主义时期,柏拉图的导师苏格拉底有一位朋友曾去求问通神谕的人,那人说苏格拉底是当时世界上最有智慧的人。苏格拉底听到这样的“神谕”应该很害怕,他说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所谓“神谕传统”就是在一个宗教组织里有某种特别的人,他们可以直接跟上帝或他们的至高神相通,在相通的过程中,神会给出“神谕”即话语。诺斯替主义的“主,神谕”其实就是他们所说的“灵知”或者“隐秘的知识”。 在这个宗教群体中,这种特别的人会通过一些奇特的经历获取某种隐秘的知识,而此知识让他们在此团体中处于极高的地位。他们认为这种“主,神谕”比使徒的教导更具权威性,因为它是直接来自上帝的隐秘知识。这些知识上帝并没有告诉使徒,所以他们要按照它来重新解释使徒们的话。正是这种方式不仅欺骗了当时很多的人,之后也有异端说被圣灵感动、圣灵给他异象云云,其实都是多少受到了诺斯替主义的影响。他们用这种方式杜撰了很多伪经并奉为经典。由于教父们的驳斥希腊文的诺斯替主义文献存世不多,现存的文献主要是科普特文,还有部分的叙利亚文版本。 我们下面来看一个诺斯替主义的教导。爱任纽这样说,使徒约翰教导一位全能的上帝,一位独生子——耶稣基督,借着他,万物都造成,他就是上帝的道,是独生的,是造成万物的,是照亮世人的光,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是从自己来的,是成了肉身居住在我们中间的那位。这是使徒约翰的教导,但诺斯替主义者歪曲这教导,把这些概念分成了不同的神灵并加以解释。他们主张借着一种称之为“开端”释放的美德有了独生子;另外有一位救主,但与独生子非同一位;又说,此外还有一个变成了独生子的道。所以,开端、独生子、救主、变成独生子的道,还有为着完全的公义被释放出来的基督(1.9.2),这些加起来一共五个。对于使徒约翰来说这是一个存在的五种称谓,但是于诺斯替主义者来说,每一个称呼都是一个独立的存在。 他们为什么喜欢这样区分呢? 这与早期的宗教有关,跟中国的宗教中也有些相似之处。在这个时期,亚历山大的克莱门特把希腊哲学的神灵改造为上帝的大能。因为基督教相信只有一位上帝,而太阳里不可能有太阳神,月亮里不可能有月亮神,花里不可能有花神,树里也不可能有树神,海里也不可能有海神。古代的宗教却不同,人们打仗时需要一个战神供他们膜拜、献祭,以求赐下胜利;他们种植农作物时,崇拜农神以求多产。他们认为每一种能力背后都存在着一种神灵。诺斯替主义者很有可能采用了这种方式。他们试图在至高的上帝和他们认为至低的、道成肉身的耶稣基督之间加入他们的神灵体系。这些加进去的部分当然不是使徒约翰的教导,而是诺斯替主义的教导。 总体来说,诺斯替主义就是极力拉开灵和肉的区别以至到达一个地步,肉体是污秽的、不洁的、必须被抛弃,在来生不可能有肉体的存在,甚至认为肉体不可能是上帝的创造。这当然不是基督教的教导。基督教的教导是旧约的上帝与新约的上帝乃是同一位,主耶稣基督就是上帝的独生子,造成万物的那一位。当时诺斯替派给很多的信徒造成极大的困扰,爱任纽就专门写了这部书,并得以流传。我们现在认为诺斯替主义的教导有明显的错误,但不要以为现在教会里没有诺斯替主义。诺斯替主义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试图在使徒们留下的教导里掺杂其他的东西,主张灵肉分离。我觉得在中国教会里有一个派别*与他们比较接近,就是比较有影响力的倪柝声派。他们的灵、魂、体三元论观念(请看《三元人论是否可取?》1有将灵和肉拉开之倾向,我们需要警惕这一观点,我也就此写过文章。 此观点在东方教会被贴上了奥利金(Origen)主义的标签。东方教会虽然也有过三元人论的说法,但它不是灵修学的主流。灵修学的主流不将灵魂和肉体割裂。关于这一点我有过一个讲座“以心为中心的人论”。由于诺斯替主义强烈地把灵和肉分开,以至于他们没有办法相信这位独生子——道真的可以住在一个污秽不堪的肉身里。爱任纽引用他们的说法,道没有直接成为肉身,就像上帝没有直接创造这个物质世界一样,而是救主穿戴了一个具有灵魂的肉身。他们说,一个不可言说的先见为着今世的考量而造了这肉身,这样他就成为可见、可触的,但肉体是上帝从尘土中制作亚当一般的古老手艺。但这肉体正是使徒约翰指明的上帝之道真正成为的。由这一段我们看到,他们没有办法相信道直接变成肉身或上帝就在污秽的肉身里面。 有一种遭到驳斥的诺斯替主义幻影学说就认为道不是真的成了肉身,而是一个其他的东西成了肉身;又或他们就直接否认道所成的肉身,说它是假的,跟我们这个肉身不一样,只不过是一个幻影、一个全息的图像,过一段时间就不见了,耶稣只是在人面前表演一下,并没有真的死在十字架上。在当时的希腊文化背景下,这种关于耶稣基督的新教导立时掀起了轩然大波。 追根溯源,其实是基督教的教导对传统的希腊哲学,他们所推崇的神灵,对他们的民间宗教造成了一个巨大的震荡,而诺斯替主义、幻影论、马西昂主义都是这个震荡余波的产物。 那么,中国教会有没有可能会产生这种现象呢?肯定会,有人试图把与基督教纯正教导不相干的东西掺杂进来,然后迷惑很多的信徒,这是可以预见的事。因为如果基督教真的在中国文化里面扎根的话,一定会对中国的传统文化造成非常大的冲击,包括儒家、道家、佛家。大家不要对“基督教中国化”一说过于乐观,它最终可能落得与诺斯替主义同样的结局。这也是我们平台为什么要推崇大公传统的原因。 那么,有没有大公传统呢?有的。它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们可以说它是从使徒时代就开始了,但真正提出“大公传统”这个概念的是那些护教士。他们认为有一个公共的教导,无论是说拉丁语、希腊语、叙利亚语的人都认信的使徒教导。有人借由耶稣基督这个人物传了很多的异端,在中国也有一些异端产生,比如“某某闪电”或者从韩国来的某某教主宣称自己是“基督战士”等等。他们其实是想在中国教会还不知道大公传统的时候趁机作乱。我们平台讲的这个课程就是希望能够正本清源。如果我们开始阅读使徒时期、使徒教父、护教士们的文献,并反观自身,也许就不会偏离得太远。 我们继续谈谈为什么爱任纽会论及这些道理。因为在使徒时期,在《约翰一书》成书的年代,他们就已经面对诺斯替主义倾向了。诺斯替主义的幻影说不相信道成了肉身。他们对此有两种解释,一是耶稣的肉体是假的,是幻影,要么就是他根本没有真的成为肉身。使徒约翰的教导又是什么呢?他说:“亲爱的弟兄啊,一切的灵你们不可都信,总要试验那些灵是出于神的不是,因为世上有许多假先知已经出来了。”这些假先知指的是谁呢?他们就是瓦伦廷(Valentinians)、马西昂(Marcians)、巴西理德(Basilidians)等人。使徒约翰团体的教导是什么呢?他们说:“凡灵认耶稣基督是成了肉身来的就是出于神的。”爱任纽的辩驳与此一模一样。爱任纽所讲的就是使徒约翰的教导。他非常直接地说,你必须认这一点,就算其难以置信,你也必须如此认信。但是很多人却不相信,因为他们把灵举得太高,把肉体压得很低,所以他们无法相信一位至高的上帝会屈尊到这种地步,真的变得与我们一样具有肉身。 从这里面我们就看到,其实诺斯替主义在使徒时代就已经开始了。爱任纽引用使徒约翰的教导说:“太初有道,道与神同在,道就是神。这道太初与神同在。万物是藉着他造的;凡被造的,没有一样不是藉着他造的……道成了肉身。”爱任纽的教导和使徒约翰的教导有着一脉相承的精神和连接。他所强调的恰恰是《约翰福音》和约翰一、二、三书的内容。使徒约翰曾在亚细亚地区传福音,后来到了以弗所。他对这一地区的影响非常大,而在这里很快就出现了许多的异端。所以自使徒起就已经开始为基督教辩护了,到了爱任纽的时代,他们把这叫做“使徒统绪”。 爱任纽的另一大贡献是提出了“大公教会”的概念。我们来读这段话,“何谓大公教会?教会虽散布天下,甚至到天边地极,但她从使徒和使徒的门徒们领受了一个信仰,相信独一神,全能的父,天地和海其中万物的创造主;又相信独一耶稣基督,神的儿子,他为拯救我们就成了肉身;并相信圣灵;并借众先知宣布我们的主耶稣基督的十字架,他是为童女所生,受难从死里复活升天,将来要在父的荣耀中从天再来,将万有归于他自己,使世人的肉体复活,好照无形天父的旨意叫一切在天上的、地上的和地底下的因耶稣的名无不屈膝,使一切世人亲口承认他为主、为神,为救主、为王,并且他要秉公义审判一切世人,使一切因犯罪悖逆的天使与邪恶之灵,一切不虔、不义、亵渎神、不守神律法的人都被摒弃于永火中;至于那些从起初或悔改信主后谨守诫命,住在他爱里的,他要赐给他们不朽坏的冠冕和永远的荣耀。” 大家读到这里就会发现,其实这就是一个简短的信仰宣告。这是他自己发明的吗?当然不是。很多早期的教父文献都表明,我们现在所有正统教派都承认的《尼西亚信经》直接来源于一个信徒受洗的时候,牧者对他的询问和他的宣誓口号。这个简简单单的信经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标识。它简单扼要地概括了整本圣经的信仰和教义。这原是传统教会在一个人受洗时的礼仪,后来在大公会议上形成《尼西亚信经》。《尼西亚信经》可以说是基督徒的一个标识。如果在一个教会里没有听过它,或者信徒可能过了十几年之后才知道原来早期教会有《尼西亚信经》,那这样的教会与大公传统就存在着距离了。我个人的观点是,如果我们中国教会想要与大公传统相连接,建议所有的教会都在主日崇拜时一起诵读《尼西亚信经》。大公传统从与异端的对抗中凸显出来。 爱任纽继续说,大公传统是教会虽散布普天之下,却热心遵守这教理与信仰;如处一室之中,同心相信;恰如只有一个意念和一传道教训人;又恰如只有一个口,世上虽有许多方言,教会的遗传却只有一个。这就是他对大公传统的强调。那么,中国教会要回到大公传统该怎么办呢?我在我们平台上发出的一篇文章中提到,其实比较简单的一步就是我们一起来学习、翻译、研究这些早期的文献。我们如果要回到大公传统,必须从教会产生的源头开始,尤其要了解东方教会的传统和早期东方教父的文献。否则,我觉得我们没有资格,也没有自信可以宣称自己秉承了大公传统。 讲稿完 问答环节: 《使徒信经》和《尼西亚信经》的区别是什么? 我觉得区别在于目前并不是所有的传统教派都认可《使徒信经》,或者说它没有被大公会议认可过,但《尼西亚信经》经过了大公会议的认可。当时所有的教派,包括科普特、叙利亚教派都认同《尼西亚信经》,而《使徒信经》被认可程度不如它。最大的原因是《使徒信经》未经大公会议决定和发表,虽然它本身没有错误,但《尼西亚信经》在很多方面更加能代表早期教会的大公精神。它是在四世纪时,唯一被大公会议确立的基督教信经。在之后的大公会议上都没有更改过这部信经,而只是对它进行了解释,所以《尼西亚信经》基本上代表了大公传统。从历史的角度来看,《尼西亚信经》的出台是一个历史事件,为当时所有的教派认同,它的权威性比《使徒信经》更高。当然有很多人也使用其他的信经,但是我并不觉得它们可以取代《尼西亚信经》的地位。可能也有人说《尼西亚信经》不如《圣经》更具权威。这种观点我并不认同,我不认为一定要把它们看成对立的存在,不能理所当然地认为《圣经》比《尼西亚信经》地位高就反对信经。《尼西亚信经》产生的原因恰恰是因为当时大家对《圣经》的解释各持己见,所以才召开大公会议。我们说圣经正典的形成过程就是与异端对抗的过程,那么正典形成以后,对其正确解释的过程是怎么完成的呢?它完成于早期的大公会议中,体现在前两次大公会议上,尤其体现在《尼西亚信经》的形成上,与会者们当时正是用信经在解释《圣经》,这一点非常重要。如果一个人高举《圣经》到某种地步,甚至连前两次大公会议通过的《尼西亚信经》都可以否决的话,那就相当于跟大公教会对立。我们一些现代教会面临着一个比较大的危机,认为掌握了《圣经》就掌握了真理,因此可以自己来解释《圣经》,即便与大公会议的解释不一样也无所谓。我认为这有些过头,或者说太出格了。 曾经在《重拾教父传统》一书中读到,宗教改革以后的新教对许多大公教会的传统没有认同或者继承,甚至与之对立,此书的作者也认为这样做不妥。请您举例说明一下,新教没有继承甚或抛弃的大公传统有哪些? 我认为有以下几个方面,宗教改革之后产生的教会我习惯称为“现代教会”,现代教会比较忽视灵修传统。比如像我讲的系列课程“心祷、默观的操练”在现代教会里就很少涉及。灵修这一板块基本被拿掉了;而另外礼仪这一板块也基本被拿掉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其他的形式,诸如“崇拜学”等等。这是两个能直接被看到的方面;在更深层次上,例如教规,现代教会也对此比较淡薄。这种现象的产生不得不说跟宗教改革有关系。 在学习了这么久之后,我发现现代教会强调的许多观点早期教父们却很少提及。虽然他们都认同《圣经》的权威性,但是他们不会把它拿来跟“大公传统”作对。至于什么是大公传统,我们之前探讨过。各个传统教会对大公传统有不太一样的理解,如东正教和天主教都是认同前七次大公会议产生的《尼西亚信经》和对教义的解释;叙利亚教会认同前三次会议内容,第四次会议之后他们就另有自己的会议了。区别还涉及大公传统对圣礼的解释,关于洗礼和圣餐礼的解释两方也不尽相同。 总体来说,现代教会跟传统教会的差异是前者对大公会议的重视和传承比较淡薄。我们可能有一些信徒信主好几年了也没听过有大公会议,有过几次会议也不知道,可能都没听过《尼西亚信经》,我觉得这很可惜。另外,他们对君士坦丁之后的教会历史、文献等等都采取漠视的态度。我觉得如果还不转回可能会与传统教会渐行渐远,而非越走越近。虽然现代教会说要回到使徒教会,或自称“归正宗”或“改革宗”,声称自己永远是走在使徒教会的路径当中,但是我们要想一想,当时开大公会议的人们也说自己传承了使徒的教导,所以才在一起开会,一起探讨,还留下了《尼西亚信经》。 那么为什么现代教会就不能回到《尼西亚信经》呢?是不是宗教改革的那股劲儿还没过呢?是否还要再等几百年?又或一直维持现状而不会改变了呢?我觉得中国有现代教会很好,但是不够,因为其根基比较薄弱。我希望中国教会的基础打得更牢一点,不要排斥这些文献,而是在其上做些学术研究。我们作为基督徒都不研究难道要留给非信徒去研究吗?比如有人说,我研究东正教,但我不是信徒;或者说,我是研究某某教父的大学学者,但我不是信徒,我觉得这样就不太好了。 《重拾教父传统》也是我特别喜欢的书,它也影响了我。我们应该重拾教父传统,尤其在外部环境要将中国教会跟大公传统掐断时,我们这个事工就要试图把它们连接起来。所谓追本溯源就是你找到了自己的根才知道自己是谁。像当年的摩西一样,我们也不能说美国梦就是我们基督教的梦。当时,摩西虽然是埃及的王子,他还是脱离了那个身份,因为他知道他不是埃及人。我们首要的身份不属于某个国家或民族,外在环境会要求我们把这些身份当做我们首要的身份,但是我们的首要身份是基督徒,是天国的子民。那么,这个身份要到哪里去找呢?我们要从根源上去找。 问答环节完 这里并非直接说倪氏思想为诺斯替异端,而是指倪氏灵修思想建基于三元观,有诺斯替的倾向。因为三元人观因其奥利金主义和诺斯替背景不为东方教会灵修传统所推崇。 ↩︎
按:笔者已写过系列博文介绍了其生平和灵修精神,请见这里,这里不再详述。本讲座不是上述博文的简单复述,而是专注于巴西尔长短会规的历史背景,手稿传统,大致结构以及基本精神的梳理。自2020年撰写巴西尔系列博文以来,笔者亦陆续翻译了一些巴西尔的书信,如今巴西尔的《长会规》初译稿(待编辑)已完成初译稿。若您想阅读全文,请见阿甲教父原文翻译。文,请参考版权申明 油管订阅和网盘下载,请见主页 讲稿正文 讲座主题:圣巴西尔《长会规》导读之会规的形成。 本次讲座聚焦于巴西尔的著作《长会规》,对其现有手稿的源流、形成过程、历史背景进行通俗的介绍。 当我们做学术研究时,首先需要找到一手材料,即手稿或称为原始材料,然后对其进行整理和翻译。目前新编辑的《长会规》一手材料有以下几个: 巴西尔及其著作对灵修具有奠基性的影响力。它是早期教会灵修史上东西方共同的财富。相对于《沙漠教父言行录》巴西尔的长短会规代表了整个东方教会的精神,并延伸到拉丁和叙利亚教会。长短会规目前都有PG(patrologia graeca)版本。《短会规》只有一些残篇,比较有名的拉丁译本译于四世纪末,大约在巴西尔去世后十年左右。安娜·希尔瓦(Anna Silvas)是一位现在研究巴西尔《长会规》的著名学者。她在2005-2014年间,一直专注于研究巴西尔的长短会规。本次讲座主要的内容参考了她的一些研究成果,也加入了我自己的一些看法。如果大家要研究巴西尔的会规,我在ppt上给出的都是不可或缺的一手资料。 巴西尔是全基督教会公认的知名人物。他有非常多的手稿和译本传世。保罗·约拿单(Paul Jonathan)在这方面的收集、整理和研究工作堪称做到了极致。他出版的一套五卷册的文集涵盖了巴西尔的书信、神学、讲道、礼仪、会规及其传记。凡是研究巴西尔的学者必会参考他的这套文集。本次讲座主要观注他文集的第三册,因为这一册是关于克修类的著作。 先介绍一下已出版的巴西尔著作的中译本。 网络上流传着一个从英文翻译的译本,但我认为其学术性不高。如果大家有兴趣可以在“小德兰书屋”的网站里找到它,以此作为对巴西尔及其著作的初探性资料。目前已有的一个中译本《创世六日》也译自英文。虽然它参考的英译本年份不是很新,但却是目前我所知道的较好的一个中译本。总之,中文界对巴西尔的书信、讲道、会规、礼仪的研究都几乎处于空白状态。 PPT上是关于目前比较流行的二手材料的推荐书单,更详细的书单大家可以到我导师开课时推荐过的这个网站上去查询。 首先我们要从历史、地理的视角来了解巴西尔的会规。 我们之前讲《沙漠教父言行录》时展示过这张地图。图的下方包括亚历山大城以南的沙漠地区,以及右边的加沙、西奈山地区和耶路撒冷地区,这些都算是早期基督教灵修的第一重镇。我们今天要介绍的是这张图右上方亚细亚偏北部的这一片地区。在这个圆圈里就是灵修的第二重镇——巴西尔修院。之前博士候选人丹尼尔介绍过的“巴西尔的福利院”也在这个地方。巴西尔的修院与《沙漠教父言行录》中的埃及修院体系有一定区别。这里大概是在四世纪中叶开始正式成形,随后因着巴西尔达至鼎盛时期。早期教会灵修第三重镇在巴西尔修院的正下方——安提阿、艾德萨,当然还可以再往东延伸到波斯帝国的边境,那里是叙利亚教会灵修的发源地。以上埃及、叙利亚以及巴西尔所在的亚细亚地区就是我们常说的东方教会的发源地,甚至可以说是整个教会的发源地。 这张地图选自安娜·希尔瓦的书,其中有几个地方比较重要。首先是位于艾瑞斯河(Iris river)附近的安尼西亚(Annisa)。巴西尔家族在这里有一座私产。巴西尔出身贵族,家在新卡萨尼亚城(Neocaesarea)。当他父亲去世后,巴西尔的姐姐玛卡瑞娜(Macrina)逐渐把安尼西亚和她的家族变成了一所修道院及修道者。目前最流行的巴西尔本都版会规就是来自于这个地方。 巴西尔会规主要有两个版本,一是本都(Pontus)版本,二是凯撒利亚(Caesarea)版本。在这张图上可以看到本都和凯撒利亚这两座城市。凯撒利亚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城市,其上标有两条杠的十字架,这说明它是督主教(Metropolitan)所在地。在它附近我们还可以看到加帕多家(Cappadocia)。四世纪时,这里出了三位有名的教父:凯撒利亚的巴西尔(Basil of Caesarea)、纳西盎的格里高利(Gregory of Nazianzus)与尼撒的格里高利(Gregory of Nyssa,巴西尔的弟弟);在他们之后还有金口约翰。他们都对整个东方教会有着非常深远的影响。凯撒利亚城是整个亚细亚地区在神学、礼仪、灵修上的代表城市。 这一张地图中的艾德萨(Edessa)就是最近在四月份发生地震的地方。它是叙利亚灵修的一个发源地。学者安娜·希尔瓦没有强调亚细亚跟叙利亚灵修传统的关系,但是从我读到的资料来看它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首先简短地介绍一下巴西尔的生平,然后再来谈《长会规》的形成。 巴西尔出生于新凯撒利亚城。他的父亲也叫巴西尔,是位有名的修辞学家。作为贵族的他与帝国的官员们有着密切的联系。巴西尔从小由母亲和姐姐玛卡瑞娜教导,熟读圣经。等他到了上中学的年龄就开始在凯撒利亚、君士坦丁堡、雅典等地求学。他在求学过程中认识了他的挚友——纳西盎的格里高利。约在公元356-358年,因其弟意外去世他回到了家中。这次事件也促成了他们的家庭演变成一个修院。他的姐姐玛卡瑞娜劝归来的巴西尔受洗成为修士。他听从了这个建议,受洗之后被按立为读经员。然后他开始追随亚细亚地区当时修院的领袖欧斯塔修(Eustathius)。欧斯塔修此人从埃及到意大利游历广泛。在公元320年左右,他回到亚细亚地区开始推动这里的修道运动。 巴西尔跟着欧斯塔修跑遍了叙利亚、巴勒斯坦、埃及等地之后,最终选择在艾瑞斯河畔的安尼西亚修道。安娜·希尔瓦认为巴西尔的弟弟就曾在这里宣告守独身并开始修道,后来在一次狩猎过程中他意外去世。从那时开始安尼西亚逐渐变成了一所修院,并有很多修士、修女陆续加入;慢慢地其他的修院也在这一地区建立起来。随着修院增多,修士、修女们经常来询问巴西尔应该怎么过修道生活,巴西尔就以书面的方式把他的答案写出来,于是就形成了最早的一个《短会规》手稿。 在公元362-366年,他被凯撒利亚的主教优西比乌按立为神父;365-366年间他完成了《短会规》,同时他写了《驳欧诺米》。在366-370年间,他再次在安尼西亚修订会规。第三次修订会规是在他被按立为凯撒利亚督主教的时候,就此形成了“Ask.2”这个版本。在375-376年,他又一次回到安尼西亚,于是产生了第三个版本——本都版。我翻译的《长会规》主要是根据这个版本,也在很多层面受惠于安娜·希尔瓦的研究,同时参考了一些拉丁译本。在377-378年,他回到凯撒利亚进一步修订会规,形成了“凯撒利亚版本”。大概在378年巴西尔就去世了。所以,目前巴西尔的《长会规》有三个比较著名的版本,就是“Ask.2”、“本都版”和“凯撒利亚版”。 《长会规》的形成不是一蹴而就,而是经历了非常复杂的过程。在不同的时间、地点、遇见不同的人提问,巴西尔以书面形式回复他们,并不断地进行修订。在他还活着的时候,他的会规就已广为流传,甚至可能传到了安提阿地区,而且有人已经将他的《短会规》翻译成了叙利亚文。 关于巴西尔受洗即成为修士这一点,我个人认为这与叙利亚“独一者”的传统有关,当然这一推论还有待于被验证。同样,《忏悔录》的作者奥古斯汀也有类似的经历。为什么受洗对于他们来说就意味着要为主守独身呢?在公元四世纪的四五十年代,阿弗哈特(Aphrahat)就写了这样的话:“教会传道应警戒所有在洗礼中与上帝立约的人,那些起誓成为童身和圣洁,年轻未婚的男女,圣洁者。让传道者警告他们说:‘凡有心结婚的,让他在受洗前结婚,以免他落入挣扎中被杀。’”(Dem.7.20.) 这话表明在当时叙利亚教会中,受洗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 一个人在受洗时是什么身份就要一直持守这个身份。比如,你受洗时没有结婚,那么受洗之后也不能再结婚。这就是叙利亚地区非常流行的“约之子”或者“独一者”修道传统。其流行程度不亚于今天在欧美盛行的LGBT+群体现象,但区别在于他们强调要为主守独身。他们认为为主守独身才是最流行、最光荣的身份和职业,很多贵族、平民都热衷于此。这一运动近乎导致一场社会变革。许多结了婚,有了孩子的夫妇们也参与进来;其中丈夫去了男修院,而妻子则加入女修院。当时巴西尔的修院就接纳这样的家庭。那时可谓是一个修道运动的高峰期。当我们阅读有关文献时,会诧异于他们追求的生活方式与我们现代社会所推崇的理念截然相反。 讲到这里我们要多介绍一下欧斯塔修和干刚然会议(Synod of Gangra)。 欧斯塔修出生于一个神职家庭,父亲是位主教。他很年轻的时候就到亚历山大求学,不但接受了希腊哲学的教育,而且受到了修道运动的影响。他回到亚西亚之后就自称为“真正的哲学家”。他如此说是有原因的,因为在早期教会,有位知名的护教士游斯汀曾提出一个观点,基督教才是真正的哲学,做基督徒就是做真哲学家。在我们平台之前的讲座中,Dimitri博士说的很好,古代教育是“全人”的教育,是一种生活方式的全然改变;“philosophy”这个词中“philo”是爱的意思,“sophy”的希腊文是“sophia”,就是智慧;哲学家是爱智慧的人,而基督教教导“Sophia”——智慧的圣灵,在洗礼的时候就住到了你的心里,你可以通过祂与创造天地的主相交,直接与祂联合。所以,当时很多了解希腊哲学的人认为基督教才是真正的哲学。 基督徒不但爱智慧,还可以达成与智慧合一的状态。早期的灵修运动跟希腊哲学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这种关联就是来自于亚历山大的传统。亚历山大灵修传统中有许多知名人物,比如奥利金(Origen)、他的忠实的弟子埃瓦格里(Evagrius)等等。亚历山大这个地方虽地处埃及,文化中却融合了希腊哲学。它的灵修比较强调“属灵的知识”(spiritual knowledge)。欧斯塔修带着这样的观点回到了亚细亚地区兴起了一场修道运动。 欧斯塔修的运动给社会带来了巨大的震动和变革,也引发了当地主教的不满,其中包括他的父亲,还有另外一位主教优西比乌。他们不满这个运动中一些极端的做法,于是举办了一场会议——刚然会议。关于会议的时间学者们的观点并不一致,我比较认同安娜·希尔瓦的说法,会议于公元340年召开。刚然会议谴责了欧斯塔修修道运动中一些极端的形态,比如拒斥婚姻、与教会分离,个人主义等等。 欧斯塔修修道运动的主要特征 拒斥婚姻。直言不讳地说他们主张拆散家庭。我在“叙利亚早期灵修传统”的课程中讲过《多马行传》说婚姻污秽。早期也有些异端,如马西昂派(Marcians)也谴责婚姻。他们认为婚姻跟救恩没有关系,人在结婚和上帝的之间只能选一个。当一个家庭加入基督教,他们就竭力让丈夫和妻子成为修士和修女,而孩子则送到类似儿童福利院的机构去抚养。在已婚者的家中他们不祈祷,也不接受已婚牧者主持的圣餐,视其为不洁净。这样的主张与当时教会总体对婚姻的态度相抵触。在保罗的书信里提到婚姻是神圣的,但这一派却说婚姻污秽且与救恩无缘,这是极端的教导。 破环教规。他们允许守独身的人离开教会独立聚会,甚至可以私自领圣餐。 破环社会秩序。因为修道运动形成了一场社会变革,影响到了社会的方方面面。首先家庭这个社会单位被拆散了,其次主仆关系也被拆散。一旦一个奴隶加入他们的修道运动,那他就可以自己宣告摆脱了主人的辖制得到了自由和释放。同时,他们也强烈地谴责富人,认为富人如果保留财富就不能得到天国,富人应该放弃一切所有过修道的生活。 谴责肉食。虽然他们中不是所有的成员都不吃肉,但有些成员认为吃肉就与救恩无缘。 奇异装扮。他们穿着非常显眼的衣服来表示自己是独身者;有很多的修女把自己的头发剪得跟男子一样,穿的衣服也跟男子一样。 强调“灵知”。我认为这很有可能跟叙利亚早期的一个异端“祈祷派”有关系。 以上这些主张都对当时的教会造成了冲击,因而遭到谴责。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欧斯塔修的修道运动也影响到了巴西尔的家庭,尤其是巴西尔的姐姐和母亲;而巴西尔家族修院的建立;巴西尔会规的订立也都与此相关。 巴西尔会规的形成还与巴西尔的姐姐玛卡瑞娜很有关系。艾米利亚(Emmelia)是他们的母亲,玛卡瑞娜是家中的长女,长子是巴西尔,次子鲁卡提奥斯(Naukartios),三子尼撒的格里高利,四子彼得(Peter)。玛卡瑞娜也是位传奇的人物。她大约在339-340年间定了婚,那时可能她也只有十三四岁。不幸的是她的未婚夫应在340-344年间去世了。玛卡瑞纳就以此为由决定为主守独身,而他的父亲估计也拿她没有办法。等他父亲在346年去世以后,玛卡瑞娜修道的心意更加坚定。她决定将艾瑞斯河畔安尼西亚的房产逐渐变为一个修道中心。她的母亲和几个弟弟也受到她的影响纷纷加入了为主守独身的修道行列。有学者认为尼撒的格里高利之前结过婚,后来才决定为主守独身。巴西尔的弟弟鲁卡提奥斯在21岁的时决定守独身,在356年死于一场意外。因为这个事件巴西尔回到家里,玛卡瑞娜劝他过修道的生活。后来,他们全家都成了修士和修女。在362年,玛卡瑞拉终于将安尼西亚建成了修院。她主要负责女修院,他的弟弟彼得主持男修院。巴西尔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呢?就是当修士和修女对修道提出各种问题时,他就以书面的形式给与回应,因而最终形成了《短会规》。这事大约发生在362-366年之间,地点就在本都地区。 我们现在来看一下安尼西亚修院的模式。 它是在同一座修院中修士与修女分开居住。他们的日常饮食和起居都分开,只有在主日时才一起崇拜和领圣餐。修士和修女必须在监督或主持的允许下,并在有多人见证的场合中才能会晤。孩子们则由专人负责共同抚养。在巴西尔的会规里,他不称安尼西亚为修院,而说这是一个团契,一个按照主基督诫命生活的团体。 这里的修道者不像沙漠修士安东尼那样只操练节制或内心警醒,他们还做其他的工作。这种模式应与叙利亚教会早期的独一者修道传统相似,而这一传统并没有形成像埃及沙漠教父退居旷野的那种模式。虽然他们有的人也住在山里或郊区,但是他们跟教会有着紧密的联系。比如,参与宣教,担任神职,在教会的主日学里授课,扶贫,接待客旅等等。巴西尔的修院也是如此。例如,修院设有专门接待客旅的房间;在369年大饥荒的时候,玛卡瑞娜专门去街上收揽孤儿带回修院;后来还建立了巴西尔福利院。 他们的修士和修女有不同的服饰,修女们都带面纱。 他们一日有七次祷告。这与埃及修院的传统相同。在巴西尔的会规里详细记载了日常祈祷的规条。他们一般在早上六点起来祷告,三个小时后,也就是九点要祷告,依次是中午十二点、下午三点、六点;晚上有两次祷告,在睡前祷告一次,然后半夜十二点起床祷告一次,一共七次。一天祷告七次是根据圣经的教导。每一次的祷文和圣咏内容并不一样。这就是他们最基本的生活。 他们每天劳作。我们在《沙漠教父言行录》里面也看到阿爸们自己编织篮子或做一些手工艺品,然后拿到市场上去卖,以此来保证自己生活所需。巴西尔的修院也继承了这一传统。例如,他们做一些手工艺品、面包、椅子和衣服在市场上卖,供应修院所需。 修院的这些特征都体现出他们与欧斯塔修的修道运动和埃及修道传统有所不同,因此我们认为他姐姐建立的安尼西亚修院模式对巴西尔的会规有非常深远的影响。本都的版本之所以为现在多数学者所推崇,其原因也是因它诞生在这样极具实践性,又贴进社会生活的背景下。 手稿传统。 首先,巴西尔《长会规》有许多版本。为什么会有许多版本呢?在古代有一些编辑者会在手稿上留有旁注。通过这些旁注后人就能够知道一些与手稿相关的信息。 例如,这个出自五六世纪的旁注:“在巴西尔成为督主教之前,他被问及克修生活,他将回答写成文字给他们,【形成】《短会规》(τό μικρόν ἀσκητικόν)。之后,他继续修订,增加篇幅。 将之发给极为虔诚,热心请求他的修士……”。我们在这里看到两点,一是关于他《短会规》手稿的形成;二是《短会规》写完后被不断地修订。会规的修订版又被发给一些修士,这些修士可能把这些版本传到了更远的地方,比如安提阿地区。所以,巴西尔的会规在他有生之年就广传开来。又如,“当他自己被按立为督主教(high priesthood)的时候,他认为有必要给会规加个《论信德》的序言,并附上一部神所默示之圣经见证的合集(如《道德论集Morailia》)。”(Silvas,4-5)这个旁注告诉我们巴西尔在不同的时间、地点修订会规,因此产生了不同的版本。再如,“有时凯撒利亚的手稿与本都的手稿有所不同,就像在这里显明的。我想,理由是,这位伟大的导师一时被一些修士问问题,另一时被其他人问,并且问的地点也不相同。他就会拿着副本按他的想法修订……”(Silvas,6) 这个旁注告诉我们,它的编辑参照了本都的版本。我认同安娜·希尔瓦的观点,巴西尔的会规是“一部行走的会规”。巴西尔到哪里会规就修订在哪里,所以在他有生之年并没有出现一个完全固定的版本,这就是《长会规》的特点之一。 其次,在目前的版本里它的内容和标题都是以本都的版本为基础。 本都版本中的标题并非出自巴西尔,而是那些拿到手稿的人为方便读者了解每个问题的主旨而加的。前面这位做旁注的编辑者只是按照本都的版本,并参照了凯撒利亚的版本(Ask2)、东方的版本(可能是来自安提阿的早期版本)重新进行了甄别和整合。 下面介绍一下《短会规》的版本。现存《短会规》有三个版本,一是希腊文的残篇,二是Rufinus在397年翻译的拉丁译本。这个译本非常重要,它有还原《短会规》版本的作用。三是叙利亚译本,叙利亚译本很可能在巴西尔在世时就已经开始着手翻译了。 《长会规》的版本,目前也主要有三个。 第一个版本是在370年初形成的“Basiliad”版本,就是他刚成为凯撒利亚大主教时修订的版本。它现存于君士坦丁大首牧的图书馆里。根据这个版本在十世纪翻译过一个格鲁吉亚的译本。第二个版本是凯撒利亚版(Ask....
1 如果学术是把自己的命挂在一手材料上,那么基督徒是把自己的命挂在爱上帝爱人的诫命上 2 所谓宽门大路就是心思往外面跑,追逐世界的荣华富贵,贪图肉体的享乐;所谓窄门小路就是心思往心里跑,追逐攻克己身,操练节制,警醒祈祷,建立美德。 3 除了把握当下,没有完美时刻;除了愿你的旨意成全,没有完美结局 4 论困苦:神借着困苦救拔困苦人,趁他们受欺压,开通他们的耳朵;为何人选择罪恶要过于苦难呢?因为有罪中之乐,而苦难就是不犯罪的难受。你要谨慎,不可重看罪孽,因你选择罪孽,过于选择苦难。 5 如果主耶稣基督就是那道,那教会修院就是最佳的传道授业解惑之所;如果主耶稣基督是全人类的医生,那么教会就是最佳的医院。然而,康健的人用不着医生,有病的人才用得着。教会只能接纳认罪悔改的人,康健的人(自认为没有罪的人)无需教会。 6 有一次谢饭,我祷告说:“求主洁净这些食物,也洁净我们的身体和灵魂。”过后,小儿子过来问:“爸爸,什么是灵魂呀?”我说:“就是你用来说话的那个东西。” “那是嘴巴吗?” “不是,你不说话的时候,是不是心里也在说话?” 他点点头,我继续说:“心里说话的那个东西就叫灵魂。” 然而,他说:“爸爸,你知道吗?上帝就在我们心里。” 我说你说得对。原来有些东西,小孩子懂的,大人不一定懂。 7 一颗没有被痛苦折磨,没有因贫穷(无论是灵性的还是物质上的)而谦卑的心不能领受上帝的恩典。这恩典的代价是很高的。——-圣索弗罗尼 8 我清楚知道你写的东西是什么。我可以做祈祷以外的任何事。那就是当我在教父们的话语中理解这能力时,[也就是说,]世上没有比祈祷更艰难的工作了。但当人借着祈祷克服试探时,祈祷变得甜蜜无比。并且这条路确实痛苦,狭窄,如主所言的少有人找到(太7:14)——圣索弗罗尼 9 问:东方教会对现代社会做出了什么贡献? 答:不如换个问法,如果主耶稣,使徒和教父们活在当今时代,他们会问现代社会对上帝的国做出了什么贡献? 10 清心就是一种不断祈祷的状态,因为只有不断祈祷的人才能做到清心。这是毋庸置疑的。
按:公开通识课,教会历史第一季第三课:殉道精神将于2023年3月24日晚八点(北京时间)开始,已经讲完了。网站和油管视频如下,讲稿已经整理出来。此讲稿经Theodosius弟兄整理,阿甲修订而成,特此致谢。Enjoy! 问答环节将置于期刊栏目下,敬请期待,也欢迎转发推荐。注意:国内用户需退出手机端才能看到网站视频。若要引用本文,请参考版权申明 油管如下: 油管订阅和网盘下载,请见主页 正文 早期教会的史料是非常多的,首先我们讲一下方法论,有的人可以站在罗马帝国的角度来看待基督教,有的人可以从一个外邦人的角度来看待基督教,也有很多人是从异教徒的角度来看待基督教。我们讲的是教会历史,我们秉持基督徒的立场,那我们今天的讲座就专注于基督徒如何看待教会受逼迫的这件事情,提供这样一个视角。关于罗马帝国如何看待基督教,以至于逼迫基督教,前一段时间孙泽汐博士开的一个讲座,从我的角度来看,他的观点比较均衡一点,他可能把以前罗马帝国的视角,还有基督徒的视角都考量到了,从这个里面探讨政教关系。 我们这堂课是专注于基督徒如何看待为主殉道的这件事情,这是我们的视角,因为在历史上,同样一件事情,不同的思想观念,不同的派别,不同的信仰人群之间的解读是不一样的。对于罗马帝国逼迫基督教,我们采取的立场是基督徒的立场,所以我们参考的史料主要是来自于早期教会比较有名的史料,像教会史。 还有早期非常有名的著作,目前都已经翻译过来了,如果大家想了解早期教会的话,可以去读一下比如说德尔图良的《护教篇》,里面有不少关于早期教会受逼迫的时候的一些史料,比较早的史料,就是来自于尤西比乌的《教会史》,还有一本书是《使徒教父著作》,里面留下了不少使徒教父的一些史料,我们就从这些史料来看早期教会的殉道精神。 在早期教会,基督教受罗马帝国的逼迫是有原因的,原因有以下四个方面,在罗马帝国的时候,他们有一位罗马帝王形成了一个为罗马帝王烧香的习俗,他们立像烧香,因为在异教当中,很多有名的、有权势的人,他们就会给他造一个像,甚至在各大城市设立祠堂,然后规定有一天来向这个帝王烧一次香,然后进行一个礼仪,就表示帝国的臣民对这个帝国政权的服从、顺从的一种宣誓的状态。 这种行为对于基督教来说就等同于偶像崇拜了,那为什么这种行为对于基督教来说是偶像崇拜呢?因为烧香、献祭这个动作是献给神灵的,对于基督徒来说,在所有的异教崇拜当中充满了这种烧香和献祭的行为,给帝王烧香献祭,对基督徒来说,那就相当于认为罗马帝王是他们的一个神灵,就是相当于上帝一样,所以早期基督徒就受到了很大的逼迫。早期的教父居普良,他的《论教会合一》里面谈到因为向帝王烧香献祭这件事情,有些教会就分成了好几派,有的人为主殉道了,有的人妥协了,有的人贿赂,这些现象都出来了,这是一个方面。由于基督徒不向罗马帝王烧香献祭,那么对于罗马帝国的政权来说,就相当于威胁到了帝国治理的安全,从政治的角度来说,其实在任何时代都一样,无论是古罗马帝国,还是我们现今的各种政权,它们都是希望自己的子民臣服在政权的治理之下,如果你因为信仰的缘故而不臣服它的一些政策规定的话,它视为对它这个政权的挑战,在罗马帝国也是类似的现象。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异教的崇拜。最后一个逼迫的原因,在使徒行传里面已经说过了,其实对于基督教来说,最初罗马帝国是看不到它的,认为它是犹太教的一个分支,后来发现犹太教开始大规模的逼迫基督徒的时候,它才逐渐意识到,他们是基督徒,是从安提阿出来的基督徒。所以,当时的基督徒不但受到犹太教的迫害,还受到罗马帝国政权的迫害,也受到一些异教徒的迫害。早期的像奥利金写过一本书叫《驳塞尔修斯》,这个塞尔修斯就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异教哲学家,他就专门写文章批驳基督教一些不好的东西,然后奥利金就写了一篇文章来为基督教辩护。所以我们看到,基督教一开始是一个新鲜的事物,然后它就融进了整个罗马帝国的文化背景里面,它不但受到犹太教的逼迫,还有来自罗马帝国的政治压力,以及面对各种异教风俗的这样一个环境。 那么基督徒是如何看待为主受逼迫这件事情呢?罗马帝国大规模的逼迫是比较少的,都是一些零星的逼迫,大规模的逼迫时间都比较短。我们首先来看一下逼迫的历史,大概有以下几个方面,从公元30年到100年在司提反被害后,在耶路撒冷遭受了第一次,也是最大的一次来自犹太人的迫害,这个记载于使徒行传,这件事情明显最初是来自犹太教的迫害。罗马帝国第一次在政治上对基督徒进行迫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据教会史的记载,第一次的国家逼迫来自于公元63年在罗马的一场大火,当时是君王尼禄统治期间,这个尼禄就把这场大火归咎为基督徒的原因,因为基督徒不敬拜其他异教的神灵,也不拜罗马帝王,所以就在尼禄统治期间,使徒保罗就在罗马被斩首了,使徒彼得也在那里被钉上了十字架。 所以在教会史中记载,罗马当地至今还遗留着彼得和保罗的墓地,这佐证了上述记载的真实性。所以是这个罗马帝王尼禄在公元63年的时候就已经开了这样一个头,从此以后整个罗马帝国,在他之后的一些帝王对基督教的态度,在君士坦丁之前,都是倾向于逼迫的态度。因为在罗马帝国,他们认为这些异教的神明,有战争之神、土地之神、生育之神,你拜的话,就可以打胜仗、可以保证物产丰富,或者保证国家安定繁荣,而基督徒不拜这些神明,也不向罗马帝王献祭。这对于罗马帝国来说,那你就是跟我对着干,你不维护这个国家的稳定和团结,你在挑战这个政权,所以他们就开始逼迫基督徒,这个逼迫不是基督徒自找的,基督徒做这些事情纯粹是因为信仰的原因,但是做这些事情,就是给当时的罗马帝国造成了挑战。 所以你们看到这个区别,他没有自己说我要反抗这个政权,不是,他们就是想过基督徒的生活方式,想把这种生活活出来,想这样活出来的时候,就对周边的环境造成了很大规模的冲击和张力,就像保罗当时宣教一样,他是来颠覆这个世界的,因为一种新的生活模式和信仰在基督徒团体当中,从使徒时代就已经开始了。而这种生活模式和信仰,挑战了当时的罗马帝国的生活方式和信仰体系,包括它的世界观。所以说政教关系本质上看就是一种属灵争战,接下来你们看到这些使徒们和教会史的记载,你就会看到这种属灵争战。从基督徒的角度来看,它是一种属灵争战,但是从罗马帝国的角度来看,由于你这种新的生活方式影响了我安定地统治这个国家,于是我就要逼迫你,就是这样一个环境。 根据教会史的记载,当时给君王的一封信件,在公元112年的时候,这个君王回信说在小亚细亚地区,小亚细亚是一直以来是基督教的重镇,从一开始就是,使徒彼得、使徒保罗、使徒约翰都在小亚细亚地方传道,所以那里的基督徒非常多。在小亚细亚地区,仅因承认是基督徒,就会受惩罚、遭逼迫,他会问你三次「你是不是基督徒」,问三次以后,如果还不否认的话,那么就会被抓去受逼迫,甚至进到斗兽场里面殉道。在公元177年的时候,在高卢地区有逼迫,在公元180年,在罗马地区也有逼迫。在教会史里面,他记载了受逼迫的程度,说: 他们忍受暴徒的种种恶行:嚎叫、击打、拖拽、抢夺、监禁、投石,以及狂怒暴徒对所痛恨之敌人所可能做的一切折磨,接着,他们被拖到市集,接受保民官和城市官员的控诉,他们一旦公开承认基督,就会被关入牢中,听候总督的到来,之后,他们会被带到总督面前,遭受残酷刑罚。(《教会史》5.1.3-2.2) 所以我们看到,其实从古至今,基督徒所面临的逼迫就是这些,恐吓以及通过种种的酷刑,让他来放弃这种信仰。 我们来看这张地图,描述了刚才的这些地方。亚细亚地区,还有高卢地区,当时几乎整个罗马帝国,可能包括现在的英格兰地区都已经开始有基督徒了,但是基督教的重镇,基督教非常兴盛的地方就是在地中海东岸地区,还有北非地区,北非的这些地方非常兴盛,在西欧是以罗马为中心,也形成了基督教的一个重镇。 我们今天就侧重来看早期基督徒是如何看待受逼迫的。我只举了两个比较典型的使徒教父的例子,一个是安提阿的伊格纳丢,另外一个是波利卡普,都记载在使徒教父著作里面,我推荐大家去读、去体会一下早期基督徒是如何面临、如何看待为主殉道的。 叙利亚的安提阿主教伊格纳丢,学者们的意见还不太一致,但都肯定他是为主殉道了,我们看到这幅画,是把他带到了斗兽场里,然后被狮子咬死了,就是这种殉道方式。安提阿教会在早期教会当中是非常具有代表性的,我们几乎可以说早期教会的中心不是罗马,也不是君士坦丁堡,甚至都不是耶路撒冷,而是安提阿,因为安提阿是整个的宣教中心都在那里。在安提阿,伊格纳丢是继彼得和友阿丢之后的第三任主教,友阿丢在使徒行传里面有记载。政府当时逼迫基督教,他们不是抓捕平信徒,而是抓那些非常有名望的主教,各大城市的大主教,那安提阿的主教,显然就是其中之一,所以政府因他是基督徒,就定他死罪,准备押送到罗马。在这期间,伊格纳丢还是可以写信的。在罗马帝国,虽然在政治上有这种压力,但是没有达到密不透风的程度,还可以探访,所以他途经不少城镇的时候,这些城镇的基督徒就出来跟他见面,他还有机会把这些信写给各个城镇的当地的主教和神父,然后让他们读给当地的平信徒。他之前写了七封书信,致罗马人书是他最后写的一封书信了,因为他要在罗马受审,受审之后就要殉道了,所以他在致罗马人书里面比较清晰地谈到了他对殉道的态度和看法。他整体的文风就是劝勉信徒不要阻止他殉道,他是渴望为主殉道的,因为这些信徒在想方设法把这样一个重要的人物给救出来,但是他劝勉他们不要这样做。 我们接下来就具体来看他在这封书信里面谈到的他对殉道的看法: 借着祷告上帝,我得以见到你们配得上帝的面容,以至于我所领受的过于我所祈求的,因为我盼望为耶稣基督受锁链捆绑的时候向你们问安,倘若他的旨意是把我算作配得达成那结局。受迫害的开始是安排得很好的,只要我得到恩典去领受我的分,而不受干扰。我害怕你们的爱,恐怕你们爱我反而害了我;因为你们随着自己的意思去做是容易的,我要到达上帝那里却是困难的,除非你们宽容我。(1.1-2)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在他要接受罗马总督的审问,最终确定殉道之前,写给这些罗马基督徒的信件,在这里很明显你可以看到,「我害怕你们的爱,恐怕你们的爱反而害了我」,这句话就是说你们不要想办法把我救出来,我已经准备好殉道了,但他没有说「殉道」,他说的是「要达到上帝那里却是困难的」。所以你会看到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现象,对于罗马帝国来说,他想以此来恐吓基督徒,让他放弃信仰,但是对于基督徒来说,对于伊格纳丢来说,他说「我为主殉道才是我达到上帝那里的一种方式」,因为他们的眼界是不一样的,对于世俗政权来说,我都可以把你弄死了,难道你还不害怕吗?伊格纳丢说,「我不害怕呀,我为主殉道是我与上帝联合的一种方式」,他认为为主殉道才是真正的达到上帝那里,不然的话是很难的。所以我们看到,伊格纳丢这种对上帝的渴望和爱已经达到了一个视死如归的地步,死亡对他来说反而成为一种解脱和与上帝联合的方式,所以他完全是站在一个属灵和救恩的角度来看待殉道。他完全没有指责罗马政府,你们不应该逼迫我。这样的意思,在他的《致罗马人书》里面其实谈得不多,在德尔图良的《护教篇》里面倒是谈得很多,因为德尔图良见证了很多基督徒为主英勇殉道完全没有惧怕、没有恐惧,非常平安喜乐地为主殉道,所以他是因为这个被震撼到了,于是他也信主了。 伊格纳丢这种殉道的精神,在我们当今的时代,这种殉道的精神,我们是否还有?我们应不应该效仿这些使徒教父们的这种殉道精神呢?伊格纳丢在他的书信中又说道,「我写信给众教会,向众人强调我是自愿为上帝而死的,除非你们阻挡我。」在这里可以看到就是耶稣所说的,他在上十字架之前就已经说了,为义受逼迫的人有福了,他就讲到了这种为义受逼迫或者因他的名,因为信仰的缘故受逼迫的人有福了。 伊格纳丢接着说,「我恳求你们不要“不合时宜地恩待”我。请让我成为野兽的食物,通过他们,我可以到达上帝那里。我是上帝的麦子,要被“野兽”的牙齿压碎,好证明我是纯正的粮。而且,你们最好哄诱那些野兽,叫他们成为我的坟墓,不要留下我身体的分毫,免得我睡去以后成为别人的负担。这样,世人再也看不见我的身体的时候,我就真的是耶稣基督的门徒了。请替我祈求主,使我借着这些工具证明自己是献给上帝的祭。我不像保罗和彼得那样给你们下达命令:他们是使徒,我是个罪犯;他们是自由的,而我如今却还是个奴隶。然而,只要我受苦,就可以成为属于耶稣基督的自由人,且在他里面起来。在此期间,我身为罪犯,正学习无所欲求」(4.1-3)。 在这里我们看到,他的这种谦卑,还有他看待殉道的态度,他不是急着为自己辩护,他很清楚他就是因为秉持了基督徒的信仰,过着基督徒的生活,而受到了这样的逼迫。他不是主动要去挑事儿,只不过是想在地上把基督徒的信仰和生活活出来,他就为此付出了代价。在他看来,他并没有强烈地谴责当时的政府做得不好,而更多的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待他和主的爱的关系,他说「使我借着这些工具证明自己是献给上帝的祭」,很明显可以看出,他跟主是一种生死相许的爱的关系,就像使徒约翰说的,「主为我们死在十字架上」,伊格纳丢也愿意为主、为信仰甘心地献上自己,他认为受苦是为主受苦,为主殉道是与主联合的一种方式。 他很谦卑,他认为自己不像使徒那样,他自己是个罪犯、是个奴隶,他也知道自己会被野兽吃掉,他的殉道方式就是这样的。所以我们看到,他完全是从属灵的角度在描述他的殉道,当然有一些其他的基督教的文献就会记载,有一些给基督徒施行审判的人,把基督徒杀死之后,他就看见天使把基督徒的灵魂接走了,然后他也信主了,这样的事情很多。但是对于现代的学术文献来说,他们觉得这个是不是有点迷信呢?基督教的圣徒传记,这些关于殉道的文献是不是不够客观呢?但是我们很明显看到,什么叫客观?伊格纳丢说的这些客不客观?他相信主耶稣基督,他相信一位看不见的上帝,他愿意为主殉道,这是非信徒无法看见的领域,或者说这种领域只有凭着信心才能看见,而他要进入的就是这样一个领域,他通过殉道而进入这个领域,这就是伊格纳丢的殉道精神。在很多层面,我认为伊格纳丢很可能跟使徒保罗一样也是为主守独身的人,所以他完全把自己献上,你就会想到保罗在罗马书第12章说道,「你们要献上自己,成为活祭」,他在这里,真的是把自己献给上帝了,通过这种流血牺牲的方式献给上帝。 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他这种精神的延续。 伊格纳丢又说道,「请宽容我——我知道什么是对我最好的。如今我终于可以开始作门徒了。愿所有看得见的和看不见的都不要嫉妒我,好让我得以到达耶稣基督那里。烈火、十字架,以及与野兽的搏斗,致残、乱砍、扭断骨头、砍断四肢、粉碎全身,还有魔鬼的严刑拷打,愿这一切都临到我身上,只要让我可以到达耶稣基督那里!」(5.2) 现在可能教会里面说,一个人信主了,给他做一个门徒培训,大概几个月就好了。我们来看看伊格纳丢的说法,对他来说,为主殉道他才敢称自己开始可以作门徒了,为主殉道,才敢说可以到达耶稣基督那里。我们现在是不是觉得达到耶稣基督那里太容易了,对于伊格纳丢来说,作门徒、到达耶稣基督那里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要献上自己的生命,要撇下一切所有的跟从主,要付出一切的代价达到主耶稣基督那里。对于他来说,殉道就是最好的到达主耶稣基督那里的方式。 所以我们要想象一下,在那个时候的这种景况,基督徒如何看待受逼迫为主殉道这件事情。对于外邦人来说,对于世俗来说,我逼迫你、折磨你,是想让你放弃信仰,但对于基督徒来说,受逼迫、受折磨恰恰是到达耶稣基督的必由之路。所以,他在这里描述的这些词汇,不要以为这些是随便说的,肯定有不少的基督徒也受到了这样的折磨,殉道时受到这样的折磨。所以他说,只要让我可以到达耶稣基督那里,我受这些苦没问题,这就是伊格纳丢的基本态度。他说,我与主联合要比我的肉身受苦重要多了,像保罗说的,我如今看主耶稣基督为至宝,只要我能到达他那里。所以,伊格纳丢作为一位使徒教父,他的观点,我相信在早期教会具有非常典型的代表性。我相信不只是他一个人这么认为,几乎所有的在那个时候为主殉道的基督徒都是持这样一个态度为主殉道的。**东方教会的救恩观是什么呢?就是我们一生与主生死相许的爱情。**在早期教会,其实透过伊格纳丢我们可以看出这一点了。当然有的人可能会说,我相信就好了,那他们的相信可不只是心里相信而已,他们的相信是殉道的那种相信,是为主殉道的那种信心。 我们再来看「切慕效法基督受苦」,他的这种殉道,是因为我们的主耶稣是死在十字架上。 他说,「尽管我还活着,但正如我写信给你们的,我是倾慕死亡。我的倾慕已经钉了十字架,在我里面再没有贪恋物质的火,只有活在我里面和在我里面说话的水,在我里面对我说:“到父这里来。”」,「我不喜悦会腐败的食物和今生的享乐,只要上帝的饼,那是大卫的后裔、基督的身体;至于喝的,我要他的血,那是永不朽坏的爱。」( 7.2-3) 所以,我们在这里再次看到了一种来生跟今生的对比,属灵的世界跟物质的世界的享受的对比。对于基督教来说,今生不是一个享受的今生,今生是为来生做预备的。保罗说,「我们现在成了一台戏,给世人和天使观看」,我们在今生就在一个竞技场,要诸事节制,像那些电影明星,要锻炼身体,有好的身材,这些运动员每天要花几个小时来做运动,为了获得能朽坏的冠冕,获得荣誉和名声。 基督徒是获得什么呢?获得不能朽坏的生命的冠冕,所以在今生就要做这种竞赛,他们跟什么竞赛呢?跟这些今生的享乐,还有这种贪恋物质的火做竞赛。为什么这么说?其实这种灵修精神从一开始就有了,保罗在罗马书里面提到,「体贴肉体的就是死,体贴圣灵的就是生」,贪恋物质就是体贴肉体,贪恋今生的享乐就是体贴肉体。如果贪恋,那么它会影响我们的来生,所以他在这里再一次提到,这种今生会朽坏的食物和圣餐里面不朽的良药的关系,他说,「上帝的饼,他的血,那是永不朽坏的爱」,这是指什么意思呢?第一次把对圣餐的理解说出来了,伊格纳丢在这里没有明说,他在其他的书信里面提到了,他说圣餐是不朽的良药。不是我们领受了圣餐,圣餐变成了我们身体的一部分和身体的能量,跟其他的食物一样,不是,是我们领受圣餐,我们的身体就成为了圣餐的一部分,由此可以说我们是基督的肢体,可以说是在主基督里面的弟兄姐妹,由此可以说我们是一体的,这是圣餐的观念。 伊格纳丢也有非常谦卑的品格。 他在这里说,「请在你们的祷告中记念叙利亚的教会,这教会是上帝替我亲自牧养的。只有基督耶稣可做教会的监督:你们的爱也可做它的监督。但我却自觉羞愧,不配被算在他们中间,因为我是他们当中的最后一个,且是未到产期而生的。然而,只要我到达上帝那里,我就必蒙怜悯,得以成为不凡的人。」( 9.1-2) 我们在这里再次看到基督徒看待殉道的精神,从某种意义上,可能有的人会认为,他这个基督徒是有神经病吧,他怎么可以相信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事物,哪有什么上帝? 为上帝殉道怎么会跟他联合,怎么会有永生? 我就是在逼迫他,他为什么这么安静,没有惧怕地去接受死亡。其实从古至今,凡受逼迫的教会和基督徒,他的殉道观念和精神都是这样的,是一个属灵的视角,是一个与主联合的视角,跟今生的政权关系不大。基督教经历过多少政权?又有多少政权支持基督教?又有多少政权不支持而逼迫基督教?又有多少政权一开始支持,后来也逼迫基督教?那基督徒殉道是为了某个主义、某个理想国或者某种政治体制吗?是一种今生的可朽坏的人发明的制度吗?不是的,在这里伊格纳丢很清晰地告诉我们,我们这样做是为了与主联合,是为了到达主耶稣基督那里,是因为信仰的缘故,是体现了我们对主耶稣基督的那种生死相许的爱情。 接下来我们再来看另外一个记载,再一次来看从基督徒的视角如何看待为主殉道这件事情。波利卡普,据学者说可能是在公元155年或者156年2月3号在罗马殉道的。 《波利卡普殉道记》是最早的殉道记,早期教会为什么会形成这些文献呢?因为这些基督徒们看到这些殉道士为主殉道了,他们觉得他们的事迹应该被记载下来,他们认为这些为主殉道的人,他们活出了耶稣基督的生命,他们认为,耶稣基督的生命是可以传递的,他们把它记载下来,他们所记载的这种殉道记的方式,跟福音书的记载是非常类似的,甚至我们可以说福音书开辟了整个圣人传记和圣道传记的传统,包括之后的《沙漠教父言行录》。这些圣徒传记为什么一直存在,世世代代地在提醒基督徒,耶稣基督的生命一直在这些圣徒的生命当中,这是我对殉道记的理解。 我们继续来介绍波利卡普,他是士每拿教会的主教,在86岁的时候殉道,据传他是使徒约翰的门徒。这信件是由士美拿教会寄给罗马弗吕家省的一个小镇菲洛美里乌姆的教会,这城镇位于安提阿的东部。这个地方应该就是位于巴勒斯坦亚细亚那一带,就在安提阿这片地带。波利卡普为主殉道的原因也是一样的,就是罗马政府想杀鸡儆猴,找一些非常有名望的人,使一些使徒教父殉道。 这是一个非常有名的画面。波利卡普的旁边,有很多信徒围着他,大家一起祷告,人们在斗兽场观看基督徒为主殉道的场景。在殉道记里面,伊格纳丢提到了殉道的一个原因就是与主联合,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效法基督的受难。 他说,「几乎都是为了让主再次向我们展现一件与福音吻合的殉道事迹。因为波利卡普像主一样,等候被出卖,好叫我们也效法他的榜样」。(殉道记 1.1,145页) 殉道记里面记载了,当时的基督徒为主殉道所受的那种痛苦的样子。 「因为即使他们受鞭打,以致他们肉身的内部结构都显露出来,甚至深处的静脉和动脉都可看见,他们仍是那么坚韧地忍受着痛苦,就连旁观的人也流下同情泪。然而,他们自己却达到如此英勇的地步,没有人曾经发出哭喊或呻吟的声音;他们向我们所有人表明了,就在基督的殉道者受折磨的时刻,他们超脱了肉体,或更确切地说,那时,主站在他们身边,与他们交谈。他们把心思意念转向基督的恩典,就轻看这个世界的折磨,以一小时受折磨的代价来抵消永恒的刑罚。」( 2.2-4) 所以我们再次看到,对于基督徒来说,就是保罗说的那句话,「我们这至暂至轻的苦楚,为要成就极重无比永远的荣耀」。对于为主殉道的基督徒来说,这短短的几个小时的苦难,是为了成就与主联合的一种永恒的福乐。他受到折磨的程度也是很恐怖的,我们很难想象他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够保持这样的坚忍。 所以,殉道、受难、受苦,恰恰是表明主的超凡恩典的一种方式,在这里就看到,一个正常人在受到这样的苦难的时候,他会哀求,但是对于基督徒来说,他受到这样的苦难时保持坚忍、不哀哭,然后把心思转向上帝。所以,你就会看到物质的身体的受苦和这种灵性上与神的联合,它就结合在一起了。 我们也会看到殉道士的精神本身就是后来的修道传统的根源之一,殉道士在殉道的时候,他肉体受苦、流血、为主牺牲,那么修道士他们在操练攻克己身的时候,也是要让肉体受苦的,保罗说「要攻克己身」,这个希腊词的字面意思就是我击打自己的肉身,叫肉身顺服我。在这里面他就不断地在对比,肉体的享乐与灵性的堕落和败坏、肉体的受苦与灵性的福乐,在这里有一种张力,就是肉体和灵性之间存在着这种张力。从整个基督教的灵修,包括殉道精神来说,更强调要攻克肉身,而不是放纵肉体的享乐,不是,他们要节制,要攻克己身,那目的是为了什么?为了使自己与主联合,为了自己在灵性上与主相交。 我们看看早期的使徒教父们是否具有了沙漠教父言行录的那种方式,其实在使徒时期就已经开始了。 「最可敬佩的波利卡普起初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受到烦扰。事实上,他本想留在城里,但是多数人都劝他离开。因此,他悄悄地退隐到离城不远的一家农场,在那里与一些同伴住在一起,昼夜都不做其他事情,单单为众人以及普世的教会祷告,因为那是他恒常的习惯。」(5.1) 我们在读使徒保罗的书信的时候,使徒保罗说「你们要不住地祷告」,我们会认为,这怎么可能呢? 但是我要告诉大家,不住地祷告就是灵修传统,我在开的这些像爱神集、沙漠教父言行录的课,非常核心的一点,就是心祷默观的传统。那在这里面,我们也看到使徒教父也养成了类似的习惯,他们昼夜不做别的事,单单为众人以及普世的教会祷告。所以,殉道士有没有修士的精神?当然有,我们甚至可以说修士的这种精神就是殉道精神的延续,他们把宣誓成为一个修士的生活方式,认为是一种白色的殉道。 在这里面进一步谈到了一个细节,就是拒绝向凯撒献香。 「警官希律,和他的父亲尼塞特(Nicetes),出来迎接他。他们把他转送到自己的马车上,坐在他旁边,试图劝他,说:“称‘凯撒是主’,并供奉香品,”(又说了其他带有这个意思的话)“从而救活自己,又有什么害处呢?”一开始波利卡普没有给他们任何回答。然而,他们却继续坚持,他便回答说:“我绝不会照你们建议我的去做”。」(8.2) 波利卡普具有代表性,也包括后来的居普良,他们面对的问题是一致的,就是罗马的政权希望让基督徒也向凯撒献香以表达忠诚、称凯撒是主,就可以不受逼迫,如果你不这样做,就会受到逼迫,这也是受逼迫的主要原因,因为对很多基督来说,尊凯撒是主并献香就是偶像崇拜。那么现在是不是呢?当然也是。 尤其是献香的这个行为,香一般不是献给人的,它是献给神灵的,在罗马的异教习俗当中,这是大家的共识,那么对我们现在来说,其实也是共识。这就联系到我们现在中国的一些传统习俗文化,比如说应不应该向祖先献香,对基督徒来说,如果献香始终是献给神灵的,不是献给一个普通人为了表达尊重的,那么在清明节的时候献香,这种行为就几乎等同于偶像崇拜,是不能这样做的,清明节就不能在墓前献香。那可以在哪里献香呢?献香的地方只有一个,就是在教堂里面。当然对于新教的教会,他们没有这个习俗。但是在东正教会,也是有香的,在举行礼仪的时候有香炉。然后,天主教也是有香的。 「长官坚持说:“你要宣誓,然后我就释放你。辱骂基督吧!”波利卡普回答说:“这八十六年以来,我一直做他的仆人,他没有亏待过我。我怎么能够亵读那拯救我的大君王呢?”」(9.3) 这句话非常有名,是他对信仰的宣告,就是见证基督。 在这里我们再次看到,把短暂的火与永远的火相比,把短暂的受苦与永恒的福乐相比,把为主殉道和与主联合相比,把今生与来生相比,这些对比我们要一直记在心里面。 在早期教会,这些对比是非常重要的。教会不是一个放纵肉欲的地方,不是一个与世俗联合的地方,教会不是这个世界追求什么教会就应该追求什么的地方。早期教父的这些文献告诉我们,教会应该追求的是天国,是与主联合,是永生,是那不能朽坏的、看不见的生命的冠冕。他信仰的对象不是这种可见的暂时之物,教会就不可能发展出成功神学,教会不可能向世俗的罪恶妥协,如果妥协了,如果我是波利卡普或者伊格纳丢的话,那么我就会说,「你们对基督不贞,你们已经嫁给基督了,你们犯罪了」。教会不应该是这样,但是很可惜,我们现在看到教会在趋近于这个状态。 我们继续来看这短暂的火与永火。 「总督说:“我有一群野兽。我要把你扔进兽群里,除非你改变心意。”但波利卡普说:“叫它们来吧!对我们来说,弃善从恶的改变是不可能的;然而,从邪恶中转向公义,却是高尚的行为。”然后总督又对他说:“你既鄙视野兽,我就用火来烧你,除非你改变心意。”波利卡普却说:“你用来威胁我的只是短暂燃烧的一团火,过一会儿就会熄灭。你对那代表即将来临的审判及永刑的烈火却一无所知,那火是为不虔敬的人存留的。你为什么还拖延呢?来吧,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10) 我们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波利卡普也好,伊格纳丢也好,他们的生活的目标,不是今生的成王败寇,不是今世的享乐,不是今生赚了多少钱,拿到了多少权势、可以置别人于死地而自己不为此负责,不是这些。他们是为了来生,为了与主联合,是一种属灵的看见,这是需要信心的眼睛才能看见的。那些看不见的人,他们没有办法理解,他们怎么可能理解呢?...
1 当我祈祷时,才感觉自己透出了水面,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当我忘记你时,我似乎处于溺水的状态,活的浑浑噩噩的。主啊,求你不要让我忘记你,求你纪念我和我的骨肉至亲。 2 几百年来,我们的物质生活大大提高,知识似乎增加了不少,但精神生活却停滞不前,灵性生活更是搁浅,开始倒退了。这就是世俗化给我们的感受。 3 要找到上帝不难,你不用去火星,不用跳进黑洞里,不在奇点,也不在量子领域….其实他离我们各人不远,就在我们心里,在我们口里,心是另一个世界,那里才是我们努力的方向。 4 说实话,一点都喜欢GPT,我想要的AI机器人是扫地,做饭,洗衣服。不然,您要期待AI祈祷吗? 5 如果AI真能翻译,我们的事工就可以停工了。笔者可能要说:“AI啊,如今可以释放你的仆人安然去世了”。 6 GPT最近站出来了,似乎是一件“新事”。估计所罗门要从坟墓里出来,更改他的话说:“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哦,不对,日光之下还是有新事的,这当然不是指道成肉身,而是进化论,是火车,飞机,是谷歌,是苹果,是Open AI,是电动汽车,是变性,是LGBTQ+,是某主义,是某理想国,是某政治形势,是某个乌托邦,是某个大同世界,还有飞向火星,进入黑洞,找到奇点,进入量子领域,穿过宇宙的边界;这些我竟然都没想过,我已经数不过来了。看来我已经过时了。” 7 这个世代会说:“AI可以做心理咨询,AI能让人忘却一切烦恼;因为我们现在站在人类文明的至高点,我们必将创造一个没有忧伤,没有烦恼的国。” 让这个世代来听听圣人们的话吧,圣尼康的奥普提拉说:“从未,也从不会,在地上有免于忧伤之所,唯一没有忧伤的地方是上帝临在的心。”
油管如下: 油管订阅和网盘下载,请见主页 讲稿正文 阿甲编辑整理 史料介绍 本课除了四福音书,使徒行传外,主要参考史料是优西比乌的《教会史》,叙利亚早期文献《多马行传》。详情如下图。 本讲三大重点。 第一,使徒教会时期的背景,即犹太人被掳巴比伦以及亚历山大大帝东征以后的希腊化。 第二,耶稣的大使命,即传福音给万民,打破了犹太人跟外邦人的界限。 第三,很多人传福音,守独身与受逼迫。 在使徒当中,像彼得那样带着妻儿的不多,也有很多为主守独身的去传福音的。使徒保罗是为主守独身,因为这样他传福音更方便。此外,根据《多马行传》的记载,使徒多马也是为主守独身,广传福音的,他把福音传到波斯帝国,甚至印度,是叙利亚教会和印度教会公认的使徒。福音广传的另一个特点是受逼迫。因为一受逼迫,门徒们就分散开来,一分散,就把福音传开。 今天的讲座是希望打破大家对早期教会使徒传福音在地理和文化上的局限性。 希望大家意识到,其实使徒传福音是真的把福音传到了四方。 一、犹太人被掳与亚历山大东征的希腊化 早期教会在语言方面有三大语言体系 第一个是亚兰文 叙利亚语就属于亚兰文体系,这些语言是亚述帝国留下来的民间乡谈,希腊化尚未普及到乡间。我们主耶稣传道时用的就是亚兰文。从耶稣撒冷往北到安提阿和叙利亚地区,那里的民间乡谈就是叙利亚语,其中很多散居的犹太人。 第二个是希腊语 自公元前三世纪亚历山大东征之后,推行希腊化,很多城镇效果明显,在文化教育上都用希腊语,很多贵族和中产阶级都会用希腊语,是当时文化性的语言,类似于我们现在的普通话。 第三个是拉丁语 拉丁语是罗马帝国建立以后,主要用于罗马军队和官员之间的语言。很多拉丁教父最初是学法律出身的,也有不少有军队背景。在早期教会,从这三种语言就可看见三种传统,即拉丁传统,希腊传统和叙利亚传统。 我们还要谈到在公元前六世纪犹太人被掳巴比伦。他们从耶路撒冷地区被掳巴比伦地区,从此,犹太人就散居在这些当今的土耳其,叙利亚和伊拉克地区,主要是散居于地中海的东部。当基督教刚开始发展的时候,主要是在犹太人中间传播的,后来逐渐传给外邦人。 以欧美为中心的教会史观是严重不足的 我们现在看下面这张地图,我是一再强调的,为什么说我们现在的教会观或者教会史观有缺陷呢?**因为我们现在是以欧美中心论的教会史观。所谓欧美中心论的教会史观是以西欧和美国为中心的。从这张图的中间分开,左边基本属于西欧,右边属于东欧地区和基督教的发源地。早期教会真正的发源地不是在西欧,也谈不上东欧(除罗马外),而是耶路撒冷,亚历山大,大马士革,安提阿,艾德萨,亚细亚这些地方。尤其是安提阿,可以说早期教会的拓展是以安提阿为中心四面扩散开来的,因为安提阿就是早期教会的宣教中心。**并且,保罗传教也未把福音传道现今的英德法地区,那些地方在罗马帝国时期还属于偏远地区,有些甚至属于蛮族部落。 然而,我们现在谈教会史,一谈开始就是罗马,天主教几位大神学家,接着就是改教家们,很快就转到西欧和美国去了。这种教会史观本身是有缺陷的,是不足的。 在大英格兰的航海时代,日不落帝国兴起之前,世界不是围着它以及之后的美国转的,基督教的重镇除了罗马外都在东边,即刚才提及的基督教发源地。 为什么在15世纪之前,基督教在这些地方这么流行呢?这跟交通有关系,在大航海时代兴起之前,海港城市并不如现今这么繁荣。人们之间的交往多从陆地展开的,也就是现在学界热门的丝绸之路研究。这一点我就不延伸了。 因此,我们既然专注在东方教会,既然是讲宗教改革之前的教会历史,就不能抱持一种欧美中心的视角来看这段教会史。这是不合理的。我们主张以丝绸之路的两端作为我们研究东方教会史的重点。 为什么呢?因为我们在使徒时代,还没到15世纪,还没有大航海,还没有宗教改革,还没有现代社会,文明和科技。 在那个时候,基督教的重镇不在西欧,不在美国,新大陆也没有发现。 在早期教会,文化宗教交流的发源地处于丝绸之路的两端,而基督教也沿着丝绸之路在唐朝时期就到了中国的长安。所以说基督教跟中国没有关系,这完全是一种误解。 基督教跟中国由来已久,从七世纪,甚至我们可以肯定地说六世纪已经开始有来往。 在隋唐时期,基督教已经开始向中国人传福音了。 所以关于景教对中国文化的影响,这只是一个开端,因为我们中国学者在研究景教时,往往是抱持一个佛教和道教的观点去看,只说景教受到了多少佛教或道教的影响,但从来不谈景教是否影响了中国文化, 是否影响了宋明理学。这个不是我这一课讲的重点,我只是想告诉大家,我开的这个教会历史课,就是希望在这些方面有所突破。 我们看这个黄色区域,就是叙利亚教会,他传福音是最广的。 在15世纪之前,叙利亚教会是非常兴盛的。我们讲使徒时期,这张图也给大家一个概念。因为这里面有一些比较重要的地点:安提阿,大马士革(保罗看见主大光的地方),耶路撒冷,艾德萨(是早期叙利亚教会的重镇,是把福音传给波斯帝国的枢纽),亚细亚地区(使徒彼得,使徒约翰,使徒保罗都在那里传福音),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从底格里斯河(Tigris river)沿岸以及周边的山区,一路南下到伊拉克。这些才是真正的早期基督教发源地。 几乎所有的东西神学、礼仪、灵修,教规等都是从那里出来的。 我们事工的名字:光从东方来就来自拉丁文,这也说明当时的拉丁教会知道他们自己不是基督教的发源地,而是来自东方,即我这里将的这片区域。 在地图左上方,就是粟特聚集地,即现今新疆周边的几个斯坦国。在8-13世纪, 叙利亚教会在中亚也很兴盛,很多粟特人和维吾尔人都是基督徒。这张地图,这个地理和时间段(15世纪之前)就是我们系列教会历史课的重点内容。比如说,看图上的亚美尼亚,再往上走一点,保加利亚。南边埃及地区是科普特教会的发源地。 巴比伦被掳使犹太人散居各处,亚历山大东征之后的希腊化,第二次圣殿时期的思想资源都为基督教的发展和宣教提供了基础和背景。正如上一课上,Dimitri博士所讲的:希腊文明是把基督教的福音传递给外邦人的一个桥梁。 这话确实是很非常有道理的 二、主耶稣的大使命 下面,我们来看看主耶稣的大使命。 耶稣离开之后赐下了大使命,即把福音传到地级。 那使徒们真的这么做了吗?我们接下来看。 按使徒行传记载,首先是五旬节,圣灵降临,每个人头上有火舌,有鸽子降临,然后他们就说起方言来。说方言当然不是醉酒,也不是现代灵恩派鼓吹的人听不懂的方言,而是别人能听懂的方言。他们说的方言就是当时各地的方言,包括希腊语,叙利亚语,科普特语等。 我们帕提亚人,玛代人,以拦人,和住在米所波大米,犹太,加帕多家,本都,亚西亚, 弗吕家,旁非利亚,埃及的人,并靠近古利奈的吕彼亚一带地方的人,从罗马来的客旅中,或是犹太人,或是进犹太教的人,革哩底和亚拉伯人,都听见他们用我们的乡谈,讲说神的大作为. (使 2:9-11) Parthians, Medes and Elamites; residents of Mesopotamia, Judea and Cappadocia, Pontus and Asia, Phrygia and Pamphylia, Egypt and the parts of Libya near Cyrene; visitors from Rome (both Jews and converts to Judaism); Cretans and Arabs- (Acts 2:9-11)...
按:光从东方来下的亚略巴古学堂为公开学堂,不设置任何学位和考试,单纯以兴趣为驱动,为所有感兴趣的读者提供服务。 本课程为教会历史通识课第一季第一课。网盘 油管订阅和网盘下载,请见主页 讲稿如下: 史料 关于耶稣基督这个历史人物的背景和生平,笔者推荐以下三类史料: 一、死海古卷 在1946年, 在以色列约旦地区发现了死海古卷,主要是希伯来文文献,判定为第二圣殿时期的作品,即公元前三世纪到公元一世纪。其主要内容40%是旧约,30%为旁经,诸如以诺书,托比书等;30%还不太确定,也包括一些犹太社团的规条。 第二圣殿时期产生了一些与耶稣基督有关的重要概念,比如人子、神子、弥赛亚等概念都在福音书中有所体现。 二、新约,尤其是四福音书 笔者推荐这个校勘本[1],因为里面囊括了几乎所有能找到的新约手稿。校勘本的优点是集合了现有能找到各种手稿之间的异同,适用于学术研究使用,缺点是忽视了各个手稿的历史地理以及使用团契的背景,难以确定那个手稿的版本是最权威的。关于圣经手抄本的历史,以及各版本在不同历史地理,团契,语言之间的流传状况是一门专门的学问。在这方面,笔者不是专家,也非本课重点,故不再详述。 四福音书中,马可福音最早成书,大概在公元65年就写下来;马太福音和路加福音大概是公元70年,约翰福音比较晚,大概在一世纪末形成。 三、使徒教父著作以及其他史料 使徒教父时期的著作也是研究耶稣基督的一大史料,特别是包含了对耶稣基督的理解。文献的形成通常都以口传的方式流传下来,从使徒到使徒教父也会留下一些关于耶稣基督的教导。此外,约瑟夫的《古犹太史》,优西比乌的《教会史》也是重要的史料。 解释:采用基督教的视角来看耶稣基督这个历史人物 对耶稣基督的理解,每个宗教的理解是不一样的。我们的课主要介绍基督教对耶稣基督的理解,而非其他宗教,即犹太教,摩尼教,当时流行的诺斯替主义,以及后来的伊斯兰教的理解。犹太教认为耶稣不是上帝,也不是上帝的儿子;伊斯兰教认为耶稣只是一位先知;有些异端,比如阿里乌主义认为耶稣不是上帝;诺斯替主义无法接受耶稣真的成了肉身,因为他们认为身体是邪恶的,因此推崇幻影说,即基督并非真的道成肉身了,只是假装的幻影。但基督教相信耶稣基督既是上帝的儿子,是完全的上帝,也是完全的人,我们这里介绍的正是传统基督教对耶稣基督的理解。 在早期教会,在这方面解释最好的一本书就是阿塔纳修的《论道成肉身》,本讲座主要采用他的观点和解释,在基督论方面,笔者认为古往今来几乎没有什么书能达到《论道成肉身》的高度,推荐各位读者购买阅读。 历史背景 公元前586至516的年间,以色列人被掳巴比伦,于是犹太人散居在耶路撒冷到巴比伦地区,形成了早期基督教的发源地,即叙利亚,安提阿,巴勒斯坦,耶路撒冷,巴比伦,亚细亚,埃及等地区。 在第二圣殿时期产生了不少犹太教的派别,在教会史上就记载到使徒雅各时期就有七个犹太的支派来的代表来问这个耶稣之门的意思。 七个犹太支派的代表曾问他耶稣之门是什么意思,他回答道:“耶稣是救主。由此,一些人开始相信耶稣是基督。“(教会史 2.23) 可见 ,从犹太人被掳,到耶稣诞生之前,犹太教出现了至少七个支派。在第二圣殿时期,有很多的人盼望弥赛亚,或者人子、神子。而耶稣基督在地上行了很多神迹,叫人从死里复活等。当然,当时的犹太教和诺斯替主义等异教文化对耶稣基督产生了自己的看法,然而这些都不是使徒的理解。使徒们认为耶稣是上帝的儿子,是真的成了肉身来的。“凡灵认耶稣基督是成了肉身来的,就是出于神的;从此你们可以认出神的灵来。”(约一4:2)。 耶稣生平 耶稣基督道成肉身,从圣母玛利亚,童贞女那里出生。 他经历了跟我们一样的出生和成长过程。在30岁接受施洗约翰的洗礼之后,受魔鬼试探,然后出来传道,施行各种各样的神迹:平静风浪,医病赶鬼。这些事件显明他不是一个凡人。不但如此,耶稣还挑战当时犹太的各个支派,尤其是法利赛人和撒都该人,对整个犹太社会造成了很大的挑战。最后,按经上所记,耶稣基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第三日从死里复活了。这就是他的生平。 那么,他的一生对整个人类历史的意义何在? 基督教又是如何理解他的呢? 本讲座就试图从阿塔纳修的《论道成肉身》来阐明此点。耶稣基督为何一定要道成肉身?为何一定要在十字架上受难,然后从死里复活?上帝难道不能一挥手,在天空中出现一张巨大的脸就可以让人信他吗?上帝难道不可以直接赦免人的罪吗? 无中生有的创造观 在回答这些问题之前,我们首先要提及创造论。在圣经中有两段记载,第一段是创世纪一章一节,说起初上帝创造天地。 第二段是约翰福音一章三节,万物都是借着他造的,凡被造的,没有一样不是借着他造的。 从此,我们就知道,世界不是偶然产生的,也不是基于某种先存的质料产生的,也不是一位没有位格的存在产生的,也不像佛教那样缘起性空,因缘和合而生的。按基督教的教导,上帝从虚空中创造了万有,就是说,上帝的创造是无中生有,因为他是自有永有的。这就是基督教的创造观。 也正是由于这个创造观,造成了创造主和被造物之间的本体论上的巨大鸿沟:即凡是被造之物,在它们的本性里面没有一个永恒长存的根基,它们自己没有,因为它们都是从虚空中产生的。它们常存的唯一方式是与上帝相连,让上帝维持它们的存有。 驳斥其他种类的世界观:偶然产生(宇宙大爆炸,进化论);无位格(道教);有先存质料(柏拉图);因缘和合,拒绝真正的造物主(佛教) 现在来一一的驳斥其他的世界观。 第一种世界观是现在比较流行的,笔者称之为科学的世界观,即认为这个世界是偶然产生的,现今流行的进化论,宇宙大爆炸理论就是典型。 第二种是先存质料的世界观。 他们认为世界有一些永存的质料或本源,上帝只是个设计师,并没有造这些质料。在早期希腊哲学中流行,例如柏拉图,世界起源于原子说,在中国也有类似的五行观念。第一种偶然的世界观,排挤了造物主的上帝;第二种先存质料近乎取代了全能的上帝,都不被基督教所接受。基督教相信是上帝从虚无中创造了一切,包括先存的质料。 也许上帝创造的过程中确实出现了宇宙大爆炸,或者进化论等类似的现象,但这些理论否认背后有一位造物主,因此,不被基督教所接受。 第三种世界观认为世界是由一个无意识、无位格的道产生的。这种世界观的典型是儒家和道家。 在老子42章里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有些基督徒学者基于这段话认为老子似乎体悟了三位一体的道理。这种观点十分流行,迷惑了很多信徒。然而,站在历史地理方法论的视角,这种观点完全经不起推敲,是一派胡言。因为老子在主耶稣基督降生之前,与犹太地区相去甚远,上帝怎么可能在道成肉身之前,在犹太教之外把这么奥秘的道理启示给外邦人呢?那是不可能的。此外,三位一体的教义也跟老子的描述不相符。因为圣父从永恒中生了圣子,但圣灵却并非圣父和圣子共同生的,而是从圣父发出,经由子而来的。老子用二生三这种描述是不符合教义的。此外,他说道生一,难道道是圣父,一是圣子吗?并且,一生二,难道圣子生了两个吗?显然这种描述与三一上帝的教导完全不相干。只能说做这种解释的基督徒学者脑子进水了,才能说出胡话。 因此,老子这里说的不是三一上帝,而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一种世界观,即世界是从一个无意识,无位格的道而来的。生这个词暗示这个过程不是出于有意识的作为,而是一种不自觉的自然过程,好像受什么东西迫使一般。但对基督教而言,上帝是有意识,有位格因着他的爱创造了这个世界,并没有任何东西迫使他这样做的。 第四种世界观来自于佛教。佛教认为这个世界没有一位真正的造物主,一切都是因缘和合而生。 因为佛教徒非常“理性“,无法接受一位没有原因的造物主,因为这位造物主超出了它的因果律。 正所谓世界是缘起性空,空本亦空。笔者认为佛教基本上用空或者寂灭这个概念取代了上帝。佛教无法接受一位自有永有,没有因由的造物主。他们说,万物是从造物主来的,那造物主又从哪来的呢? 他难道没有原因吗?他没有原因的话,我就无法接受,因为他超出了他的因果律设定。 但对基督教而言,上帝恰恰是那超出一切因果律的那位,作为万有之源的他必须是毫无因由的,不是因为他不合理,而是因为他超出了我们理解的范畴。 道成肉身的第一个原因:被造物有了一个永恒的根基 正是这种无中生有的创造观使阿塔纳修得出一个结论:被造的本性都是必死的(包括人性)。他说: 人的本性是必死的,因为他是从所不是的被造出来的; 只是由于他与自有永有的神有相似性(他若能始终保守这种相似性,始 终认识神**),他就会阻止自己本性中的败坏,保持不朽。(道成肉身 5.6)** 有些神学家可能认为,亚当被造时,他的本性是不朽的。 但在阿塔纳修那里,因为人也是一个被造物,他的本性必然会归于虚空的。他光靠自己无法做到不朽,因为在他里面没有一个不朽的根基。 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道成肉身不是可有可无的,而是一个必然的过程。如果说第一次创造是无中生有,那么第二次创造就叫做道成肉身。因为道成肉身是上帝与他的被造物联合,是上帝的儿子借着道成肉身做成了造物主与被造物之间的桥梁,从此被造物在主耶稣基督身上找到了永恒的根基。 因为第一次创造在他自身之外,从虚无中创造了万有,是无中生有。而第二次创造是上帝派遣他的独生子耶稣基督, 透过道成肉身的方式呢,把整个被造界,披戴在我们的主耶稣基督身上,从此以后。 在本体论上, 上帝与他的被造物联合在在耶稣基督这个人身上,这就是道成肉身。从此,被造物有了一个得救的一个根基:就是与被造物联合的主耶稣基督。 从此,耶稣基督是我们的救主,是整个人类的救主,也是整个世界的救主。 道成肉身的第二个原因:替罪人死 此外,另一个原因是人的堕落。亚当被造以后,违反了神的诫命走向堕落。人性中有一个东西是专门用来与上帝相交的,希腊文叫νοῦς,中文就是心灵(关于这个术语在人性中的重要性,请见笔者的讲座《[以心为中心的人论][2]》)。而堕落就是心灵从上帝身上转离,走向外面和外在被造物的过程。这个跟灵修有极大关系。因为在堕落前,亚当通过心灵与上帝保持着不止息的相交。当亚当和夏娃偷吃禁果,违反神的诫命,忘记上帝的时候,心灵就转离了上帝,心灵忘记了上帝,忘记了它本职就是与上帝相交。心灵就开始从自己的身体身上找希望,从被造物身上找希望,试图在那里找到一个永恒的根源,于是人类就堕落了。心灵开始产生各种各样的偶像以取代上帝,结果显然是一败涂地(亦见《论道成肉身》95-6页,罗马书1-2章)。 人类堕落后,心灵转向了有形有相的被造之物,要吃好吃的,喝好喝的,看好看的,享受这个世界的荣华富贵,别人的虚荣…人类的历史正是在这一条宽门大路中发动的。心灵所追逐的权势,钱财,荣华富贵等成了偶像,取代了上帝,造成了人类的灾难,也使人的朽坏死亡成为必然(参创2:17)。因为离了上帝,除了死亡和朽坏还能是什么呢? 这样问题来了。人类堕落就必死是出于上帝的话,上帝可能收回他的诫命吗? 不可能,上帝说了,你吃的日子必定死,他就必定会死,所以我们肉身的必必朽性就是从这里来了。 那么如果上帝收回他的话,说:“你可以不死。“那就表明上帝是说谎的。如果上帝是说谎的话,他就不是信实。这当然不可能。因此,按上帝的话人类必死,上帝也不会收回他的话。这样就面对另外一种结局:就是上帝会眼看着他的造物灭亡。然而,这对上帝来说是很不体面的。阿塔纳修说:...
按:此次讲座是应BEA贵重的器皿邀请而做的一次讲座,题目为:叙利亚教会早期灵修传统——从所罗门诗歌到艾弗冷。此次讲座大体介绍了叙利亚早期文献及其灵修精神。讲稿乃内容的精简版本,要知其中细节,推荐看讲座。 油管订阅和网盘下载,请见主页 讲稿如下: 背景介绍 公元前516年,以色列人被掳到了巴比伦地区,之后一直到公元70年,就形成了所谓的这个第二圣殿时期。第二圣殿时期产生了旧约的一些旁经和伪经,比如以诺书,这些书籍对于新约中耶稣基督的理解产生了影响。 耶稣十架受难,第三日死里复活后,他留下大使命给12使徒,70个门徒,包括死里复活显现的500多弟兄。使徒行传多数篇目留给了使徒保罗。但按照史料优西比乌的《教会史》记载, 按照传统说法,多马被派往帕提亚 (Parthia) ,安得烈被差往塞西亚 (Scythia),约翰被遣往亚细亚 (Asia) ,他后来在以弗所停留,并且终老于此。彼得的传教对象 似乎是在本都 (Pontus) 、加拉太 (Galadia) 、庇推尼、加帕多家(Cappadocia) 和亚细亚各地流散的犹太人。(教会史 3.1) 我们要留意这些非常关键的地方,尤其是约翰和彼得的宣教地。 据说,马可是第一位被派往埃及的门徒. (教会史 2.16) 这个画了红圈的地方非常重要,因为这些地方就是使徒们的宣教地点,乃基督教的发源地。其中约翰和彼得在亚细亚地区,安提阿更是早期的宣教重镇。著名的使徒教父安提阿的伊格纳丢,波利卡普都是从这一带来的。早期的《使徒遗规》,学者们也基本上认定是来自这一区域。这片区域有着深刻的犹太背景,而这背景又与叙利亚教会息息相关。 仔细看图中有个艾德萨 (Edessa)。艾德萨是叙利亚教会的宣教枢纽,离西南角的安提阿不远,地处当时罗马和波斯的边境。学者们普遍认为安提阿,艾德萨以及往东一点的尼西比 (Nisibis)是叙利亚传统的发源地。 早期教会三大基督教重镇:安提阿,罗马和亚历山大。这三个地方中最早,最具影响力,最活跃的基督徒团契来自于安提阿。而叙利亚教会跟安提阿或者犹太基督徒团体有着密切联系。 因为一方面犹太人在公元前6世纪被掳巴比伦,遂散居在这些地方;另一方面虽于公元前3-4世纪历经亚历山大东征,在城镇和知识分子中多用希腊语,但乡间仍是沿袭了巴比伦的语言,即耶稣所说的亚兰文,以及亚兰文的方言——叙利亚语都是出自这个语系。 如果单看新约《使徒行传》就会将宣教中心局限于罗马境内,但看早期的史料,使徒们宣教的地方远比我们想象的广阔。而很多基督教核心的信仰,灵修,礼仪等体系就是源自于以安提阿为中心的周边地区。加帕多家三教父出现在这里,对东正教影响十分深远。 传统认为灵修传统起源于埃及,这是偏狭隘的;其实叙利亚地区也是当时修道的重镇。(关于这点请听笔者的讲座《沙漠教父言行录与心祷默观传统》) 在宣教方面,景教(也就是现在的亚述教会)的传教范围是最广的(即图中黄色区域),这种宣教的精神从早期叙利亚文献《多马行传》能看出一些端倪。因为他们的修士不像埃及的修士逃到旷野,躲避人群,更像使徒保罗,选择为主独身,过克修生活,到处传教。 早期叙利亚的文献如下: 根据希腊的教父们的说法,是泰坦主张Engratism(字面译为节制主义),即禁欲主义,主要表现了拒斥婚姻,戒酒吃素的生活方式。但从泰坦的《希腊人的演讲》中却没有发现这种迹象。 总之,从希腊文献来看叙利亚教会的这种现象是比较消极的,但从《多马行传》来看,却不见多少批评,结合保罗在哥林多前书第七章的论述,就会发现保罗和多马的观点没有那么多差距。君士坦丁之前的文献是有限、模糊、充满张力的,因为教会未获政权支持,很多文献没能保留下来,了解起来就相对困难一些。 所罗门诗歌 下面来看最早的赞美诗《所罗门诗歌》。 学者们认为作者不详,但肯定是一个犹太基督徒,他熟悉诗篇;成书时间在2世纪初期,很可能在公元125之前;成书地点大概在耶路撒冷或者安提阿地区;目前主要是两个叙利亚语手稿,早期还有翻译成希腊文的,有部分译成了科普特文。可见,早期叙利亚和科普特联系也很紧密。 有学者认为《所罗门诗歌》是从希腊语来的,但笔者总体上认为它属于叙利亚传统。 我们不能以语言来确定一种文化,在基督教的发源地,比如安提阿,希腊语是知识分子的语言,而民间的乡谈则是叙利亚语。很可能很多人兼通两种语言,但在写下来时则视他更习惯于用哪种语言书写。就像现在很多中国人通英文,但他们的文化和传统就不一定是英文的,也非常有可能不擅长用英文写作。这种情况同样发生在说叙利亚语的基督徒身上,他们也许通希腊文,甚至用希腊文写作,但不一定他们的文化传统和思维模式就是希腊哲学式的。笔者认为,整体而言,以安提阿为中心的东部,北部以及南部地区有着深厚的犹太基督徒传统。笔者的视角是偏历史地理的,笔者认为基督教大多早期的神学,礼仪,崇拜,灵修,建筑模式,教规,异端等都来自于这一片地区。 所罗门诗歌19篇 有一杯奶给我,我在主慈爱的甜蜜中喝了它 圣子是杯子,父是授奶者(He who was milked),圣灵是喂奶者 因为他的胸脯满了[奶],浪费这奶是不好的 圣灵敞开她的胸怀,将父两个乳房的奶混合 然后,她将这混合的[奶]悄悄地给世代的人 那领受它的人处在右手的完全者中 童女的子宫受了它,她怀孕生产 如此,童女成为大仁慈的母亲 他毫无痛苦地生了子,因为这事并非没有目的 她不需要生产婆,因为他使她生产生命( to give life) 当我第一次读到这首诗歌时,我惊呆了。因为作者把三位一体比作是妈妈喂奶。随后,又谈到童贞女玛利亚生子。也许是见识短浅,笔者还未曾在早期的希腊和拉丁文献中读到这种比喻。这从侧面反映了叙利亚传统(尤其是艾弗冷)比较擅于用诗歌来表达他们的神学,灵修和信仰。这一点跟中国文化非常相似,因为中国人擅于把任何非常复杂的理论总结为用一两首诗歌来表达。 西方人擅于逻辑论证和推理,讲本体论,动不动就写个形而上学什么的;但叙利亚传统的基督徒总体而言不是特别擅长写这种逻辑推理的东西。 因此,一些早期研究叙利亚文献的学者认为叙利亚传统比较弱智,对神学不会有什么建树的。但这种观点是经不起推敲的,讲道理为什么一定要用逻辑推理,三段论的,用诗歌比喻不照样可以讲吗?主耶稣不就是用日用的例子来讲道理的吗? 主如冠冕在我头上,我永不离开他。 为我编织的是真理之冠,这[冠冕]的枝条延伸到我的胸怀 因为它不像烧烤过的冠冕,不能开花 但你活在我头上,在上面开花 满有完美的果子,这果子充满救恩 (第一首) 这些诗歌用来在教会崇拜时唱的,在当时是有曲谱的;这就像唐诗宋词,其实在当时都是有固定曲调去唱的。 多马行传 多马就是福音书中说要碰到耶稣的肋旁和手上钉痕才信的那一位。《多马行传》是公元三世纪初的叙利亚文献,很快被译成希腊文。多马被称为帕提亚(公元前247年 -224元年)人的使徒。拍提亚是继亚历山大东征后的帝国,是一个接受希腊文化,相对包容的帝国。因此,起初基督教传过去的时候,并未受到太多阻拦。...
按:读者须知,本讲座不是《爱神集》背景介绍(笔者已经做过介绍),关于背景介绍较为详尽的资料,请见主教卡里斯托的文章。 以心为中心的人论对于东方教会灵修至关重要。按笔者的拙文《叙利亚教父阿弗哈特论心在圣祷中的作用》,文中指明以心为中心的人论来自犹太-叙利亚传统的影响。 笔者《爱神集》中的译作节选《圣山尼哥底母 论心是人的中心》和《圣帕拉玛 为静修士辩护文1.2 节选》也给出了一些一手材料的证据。本讲座将进一步梳理东方教会灵修传统的人论——史料篇,即以心为中心的人论。 讲稿正文 本次讲座收集了以心为中心之人论的史料,还算不上成熟,但至少能讲明笔者的立场:东方教会灵修传统之人论是以心为中心的。 在人论传统当中,二元人论,即人有灵魂和肉体之分乃是东西方的共识,这里不再详述;至于三元人论观,即人分为灵、魂、体三元,在古时与奥利金主义关系密切,在现代由于倪柝声在中国教会的影响亦流行。笔者撰文专门驳斥了这种观点,请见《三元人论观是否可取?》 然而,按笔者涉猎的一手材料来说,东方教会灵修传统秉持一种以心为中心的人论。这并不代表笔者反对二元人论观。 二元人观在灵修传统中也很重要,并且也凸显出以心为中心之人论,而这可能正是大家所忽视的。本讲座着重于史料的整理,在史料的背景介绍上可能无法详细,对于初学者来说可能不太友好。望广大读者谅解。 参考史料如下: 叙利亚传统:4世纪的波斯智者阿弗哈特《论文集》和7世纪尼尼微的圣以撒。 希腊传统:2-3世纪奥利金的《论首要原理》,4世纪大圣马加略的讲道集50篇,4世纪艾瓦格里的部分著作,4世纪巴西尔的部分灵修文献,《爱神集》的译作节选(包括11-12世纪新神学家西蒙的《论三种祈祷》,13世纪尼克弗罗的著作和14世纪格列高利帕拉玛的著作)和圣山的尼哥底母《灵修操练手册第十章》的部分内容。 拉丁传统:卡西安的会谈录 νοῦς 心灵/理智 是枝干,是用; καρδία 心是根,是体 希腊词νοῦς,哲学背景出身的学者一般会把它翻译为理智,或心智,而笔者站在灵修传统的角度经常翻译为心灵。古希腊时期,νοῦς几乎包含了所有我们中国人古时候讲到的心或者心灵的概念,包括心思、心灵、理智、思考、推理等等都是从那里出来的。新柏拉图主义时期,νοῦς变得更加精微了,它几乎是用来跟太一交流的,有个希腊词叫θεορία说的就是νοῦς与太一相交的经验,笔者站在灵修传统,将之译为默观或者静观。而νοῦς语言思考推理方面的官能则被λογίστικος所延用,笔者经常翻译为理性。 καρδία在希腊哲学传统中仅仅是把它看成心脏,是一个单纯泵血的器官,跟人的最核心处没有什么关系。这种看法当然跟旧约犹太传统有别,因为犹太传统不仅将心看为心脏更指人之最核心处,从那里一切希腊词νοῦς的官能都出来了。 **因为旧约中,心代表了人的全部:生命力、情感、理智、意愿和灵性,是人的核心。**** **新约继承了旧约的人观,视心是人最核心处。此外,在新约中,心是上帝的居所。使徒保罗指出心是圣灵的所在,他说神“并赐圣灵在我们心里作凭据” ******(**林后 1:22)。“神就差他儿子的灵进入我们的心。” ******(**加 ****4:6) 总之,在圣经中,心是人的中心。岂不知你们的身子就是圣灵的殿吗?” ******(**林前 ****6:19) 以奥利金为开始的亚历山大传统认为νοῦς 就是圣经的καρδία(心),其早期代表人物是艾瓦格里。目前不少西方学者也持这种观点,即νοῦς (心灵) 和καρδία(心)是同义词,但它们之间的细微差别如何,则未加深入讨论。 从表面看犹太-叙利亚传统秉持一个与亚历山大传统类似的观点,但从史料可知,这个传统对二者的关系有着更加精微的描述和把握:νοῦς 心灵/理智 是枝干,是用; καρδία 心是根,是体。正是这种理解促成了本讲座的主题:以心为中心的人论。 希腊-亚历山大出来的传统,史料如下: 奥利金:“Nous的官能被称为心,你会在新旧约找到很多**[心这个词]” (Prin., 1.19)****;** ******** 艾瓦格里:“圣经的习惯是把nous的地方说成心 **(**ἀντὶ ****τοῦ ****νοῦ ****τὴν καρδίαν)” (Sch. Ps. 15:9) 艾瓦格里:“Nous依附于他自己的珍宝,经上记着说**“**你的财宝在那里,你的心也在那里。 (太, 6:21).” (Th. 6, Géhin 172:30-32) 从叙利亚传统出来的史料有大马加略、阿弗哈特、圣以撒、《爱神集》译作节选,而这是本讲座梳理的重点。 在叙利亚传统当中,把心放到一个更深层,更根本的位置,它是根;后来到了14世纪静修之争,18世纪出版《爱神集》时期,这种关系逐渐显明为体用关系,即心 (καρδία) 为体,心灵 (νοῦς) 为用,这当然是对叙利亚传统根与枝干关系的另一种说法。 目前来说,学者们都普遍认为心灵理智就是心,但是对于心在身体中有没有一个紧密联系的空间,却有不同的看法。有不少学者认为,心跟身体没有关系,但笔者认为在人还活着时,心亦含有身体空间的层面,即心不仅仅是指人不可定位的最核心处,而且也与我们心脏周边的狭小空间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马加略(4世纪) 根据现代学者的研究,很多的手稿都归于马加略这个名字,也有一些手稿写着西蒙的名字。简介如下:...
按:我们的思想受限于我们所使用的语言体系,而这个语言体系在中国是按照成王败寇的历史观经执政者特意设计而成的,用以达成他长久统治的目的。基督徒应该摆脱这种历史观及其延伸而来的语言体系,而以主耶稣爱上帝爱人的诫命和“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的精神为基础,在其上建立基督徒的历史观。 首先,基督徒当拒绝成王败寇的历史观下所产生的正邪语言体系 在中国,按笔者的拙文《普通人以尽孝实现不朽的渴求》以及《成王败寇 男尊女卑的根源》,笔者认为: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地上人王就逐出了超越政权的位格性的上帝,自己取而代之;并且,儒家也以尽孝来收纳范宣子之世代得俸禄不朽观。从此,中国人主流的不朽观仅局限于今生,定睛于尽孝,小则买妻生子(所谓无后为大),大则成王败寇,做个“上帝”。正是这种成王败寇的不朽观,正邪观和历史观造就了中国的历史叙述和语言体系,而所谓“暴动”,“颜色革命”等观念就是在这种成王败寇的精神下形成的,是统治者——而非真正的上帝赋予——用以维持自己合法统治的工具。总之,成王败寇才是中国人几千年来不离不弃的真信仰,因为,纵观中国历史,从来没有哪个宗教真正成为政权的国教,换句话说,政权公开承认有一片超越它的领域。这也是笔者为何总结中国的政教关系为政权崇拜的原因。 反观西方,由于早在罗马帝国时就以基督教为国教,并且在西罗马帝国陨落时,奥古斯丁写出了恢弘巨著《上帝之城》,建立了以上帝之城和地上之城的基督教历史观框架。此后西方所建立的现代政权和话语体系都或多或少地受到教父们这种基督徒历史观的影响。 因此,我们看到,在西方世界,人们和平抗议,甚至骂国家领袖下台等做法通常都不会受到政权逼迫,被抓,或者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因为西方不把这种抗议或者谩骂定性为“暴动”,或“颠覆”政权,或“颜色革命”,而称之为言论自由或者和平示威,非暴力不合作等。 但这种情况一旦发生在中国,却通常被定性为“颜色革命”或者“暴动”等邪恶的词汇。统治者们这么定性并不一定是他们真的站在正义的一方,而是成王败寇的信仰使然,它要以这种信仰裹挟国人来实现它“正义”地屠杀它所定性之团体的目的。关于这点,八九六四大屠杀就是一个代表(尽管有违人天然的良知,然而它就是要这样震慑人心),可以说,成王败寇的信仰和历史观不除,八九六四的屠杀就会继续重演。统治者们深知这套成王败寇话语体系的重要性,并且用起来也毫不知耻,反而是义正言辞,因为钱袋子,枪杆子等都在它手里。它俨然以为自己是上帝,做起来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其次,我们当以主耶稣爱上帝爱人的诫命和“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的精神建立基督徒历史观和正邪语言体系 然而,作为天国子民的基督徒,其思想不应受到成王败寇历史观下语言体系的禁锢。基督徒有两个身份,一个天国子民的身份,一个地上公民的身份,然而,天国子民的身份优先,地上公民的身份跟随;基督徒相信来生,而今生只不过是预备进入来生的一场竞赛(参林前9:23-7);因为我们的盼望不在今生,而是来生,不是为着那能坏的冠冕努力,而是为着那不能坏的冠冕努力。 纵观人类史书,在缺少神国视角的情况下,几乎都是一部成王败寇史。这一点不拘是中国历史如此,中亚历史如此,欧美历史也是如此。因为,掌权者当然认为自己是正义的一方,而被它打败的是邪恶的一方,并且绝大部分能找到的史料都是在政权的许可和鼓励下而出来,难免不带着成王败寇的影子。而至于他们当时除了政权更替,战争等重要事件外,其他层面记载都十分有限。然而,站在神国的视角,这些所谓的伟大的帝王有多少会得到上帝的纪念和眷顾呢?我相信是很少的,按奥古斯丁的观点,他们不过是地上之城,是地上之城的历史,而非上帝之城的历史。当我看到蒙古大军攻下一座几万人的城池,烧杀抢掠其中的居民,几天之间,城内居民所剩无几,甚至这座城被永久抛弃时,我无法称颂成吉思汗是一位伟大帝王。想想,历史上有多少帝王的所谓丰功伟绩是以多少老百姓的家财甚至性命筑成的,站在神国的视角,我无法称他们为大帝,我宁可相信他们在地狱里。 反观圣经新旧约,以及后来在教会历史上形成的教会史,殉道史,沙漠教父言行录,教父们的讲章,书信,护教灵修著作,圣人传记史等教会经典文献,虽然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很多历史细节,思想和故事无法详细描述。但整体上,它们属于上帝之城的史料。这些文献是我们建立基督徒历史观的基础,因为上帝不看人的外貌(当然包括地位高低等),而是看人的内心。而作为天国子民,基督徒被赋予了爱上帝爱人的诫命以及“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的呼召,地上的任何政策,思想语言体系若与此相悖,基督徒当拒绝。 问:站在基督徒历史观的角度,为何举白纸不能算为“暴动”或“颜色革命”? 答:对基督徒而言,举白纸不是暴动,也不是颜色革命,更不是推翻政权(关于这些词汇在成王败寇历史观下的使用上面已经讲明了,这里不再详述)。 而是基于基督徒的历史观来表达对政权的诉求和提醒,因为核酸清零的政策已经威胁到老百姓生命财产的安全——已经让老百姓失业无收入;只能在家天天抢菜;被封控无法出门;很多病人无法就医死了;孕妇生产无法得到及时救治;很多人因无收入买不起东西活活饿死;起火灾出不了门活活烧死;各种码限制老百姓的出行等等不一而足。这种看似关心人健康的初衷俨然成了杀人的利器,并且不能抱怨,不能诉求,只能服从(=等死)。按基督徒爱邻舍如己的诫命,我们不能见死不救;按“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的呼召,我们应该大声诉求:为饥饿的诉求吃的,为口渴的诉求喝的,为受冤屈的鸣冤,为失业的诉求就业机会,为被封控,被码限制出行的诉求自由出行,为因这种诉求而受逼迫,被抓的人诉求放人。 我们以非暴力的形式为一切受苦受难,受冤屈的百姓发声,当这种发声受阻(404)的时候,我们举起一张白纸来代表这些诉求并没有错,反而符合上帝的旨意。我们这样做是以天国子民的身份来督促政权做它应该做的事,不是以成王败寇的历史观和信仰来压榨百姓,而是关心老百姓的疾苦,保护他们的周全,打击犯罪,让他们有饭吃,有正经活干,过一个正常的自由出行(而非监禁的)生活。 记得当年大跃进时,好多人不收庄稼,只是炼钢,结果饿死了三千万人,镇子一个一个消失。据说整个二次世界大战天天打,拼命杀才六千万人。笔者不愿这样的历史重演。老百姓诉诸武力是不对,然而等着他们以“暴动”“颜色革命”之名大肆屠杀就对吗?对于这种暴力屠杀,基督徒能逃则逃,遇到性命危险时至少可以为了保命的缘故诉诸武力以自卫。如果他们完全不听老百姓的心声和诉求,不惜以杀人的政策或者武力杀光几乎所有与之意见不一致的人,那么,百姓中若出现暴力反抗的事件就在所难免了。因为这种暴力不见得完全不是上帝的心意,因为为了保护更多的百姓免于屠杀发动战争是情有可原的。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反观史书上记载的所谓叛乱或暴动,就要换一个视角了。例如,笔者读中亚历史时,不是战争就是各种叛乱频发。究其原因,叛乱多是因为掌权者仗势欺人,横征暴敛,让老百姓苦不堪言,活不下去了。老百姓转念一想,你不把我当人,我横竖都是死,何不勇敢的反抗,为自己争取一些自由和活下去的希望呢?于是,他们在史书就被记载为“暴动者”,好像他们都是大恶人。试想一下,如果老百姓有吃有穿,生活相对安逸,各种诉求都有政府部门来解决,他们吃饱了撑的,要“暴动”去反抗。 然而,权力是撒旦的诱饵(参太4:8-9),往往暴动的人尝到甜头就会逐渐变得更那些欺压百姓的暴君一个样,不敬畏上帝的人往往会掉进撒旦的这个诱饵中。 唯有基督的爱能缓和这种成王败寇的历史车轮(我不说能彻底解决,若是能基督就不用上十字架了),唯有基督的爱能赶走魔鬼的诡计。因为在一个超越政权的领域,基督徒们可以借着基督的爱让神的国稍微降临人间,正如主祷文说的:“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只有在基督教的信仰体系下,我们才能打破成王败寇的历史观以及它们使用的语言体系。因此,笔者建议大家要杜绝成王败寇的历史观下所使用的一切语言体系和正邪概念,基督徒应该站在上帝的国的角度来看人间的张力,冲突和斗争,因着爱邻舍的诫命,在世上行公义,好怜悯。我们行事为人,不应看政权的眼色,不只是细查人间的法律,更当查看神的话,尤其是那拯救人的,爱上帝爱人的律法。 因此,在一切张力和斗争中,我选择站在受苦受难,受冤屈的老百姓一边,因为上帝是孤儿的父,寡妇的丈夫,受冤屈之人的伸冤者,是一切受苦受难之人的安慰和帮助。
音频: 1 当我呼求你名时,我经历到什么是光照进黑暗里。你就是光,必驱散我心中的黑暗,就是盘旋于我心灵上空的私情邪念。 2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因为他不敬畏上帝,还以为自己是“上帝”,甚至搞个人崇拜。这样的人已经死了,其实他不是“上帝”,而是“恶魔”,他带来的不是太平盛世,而是人间炼狱;有的人死了却还活着,因为他敬畏上帝,努力讨主喜悦,在世上存公义,好怜悯,存谦卑的心与主同行,教会传统称他们为圣人。我们不需要成王败寇的王,而需要效法基督的圣人们。 3 最吊诡的是,一个人越接近上帝,就越发觉得自己是罪人中的罪魁,越是看别人比自己强。一个人越远离上帝,就会逐渐觉得自己就是上帝,甚至与上帝同等,他犯了罪,做了坏事,也会说自己没有错。因为他以为自己就是“上帝”,所以,他的所言所行所想都是伟大,光明,正确的。凡反对这些的,一律视之为与“上帝”做对。成王败寇的文化下所造就的就是这等人。上帝就是光,一个远离上帝,以为自己是上帝的人,他的黑暗是何等地大呢! 4 主啊,如果一个人的死能让成千上万的人免于饿死,冤死,绝望自杀而死;那么我要向你祷告,让这个人即刻死亡,越早越好。上帝啊,你有好生之德,每个人都是照着你的形象造的,求你站在他们那一边,怜悯他们,让恶人今生就得报应。 5 一次与妻子谈论自己日常所犯的罪,她说:“你啊,平时上课满口仁义道德,其实人不怎么样!” 主啊,是的,我就是个假冒伪善的人,求你怜悯。 6 如果有人说我好色,贪酒食,论断毁谤人,偷窃,抢夺,甚至杀人,我都会承认,因为监察人心的上帝知道,我在心里早就犯了这些罪。如此,主啊,若有人说我是这样的人,求你让我高兴欢喜,而不是郁郁不乐。 7 记得圣巴西尔说过,上帝是公义的太阳,他的光芒远胜正午的阳光。当公义的阳光驱散乌云,赶走心中的黑暗时,我们就能存公义,好怜悯了。因此,人若说信仰只在心里,却可以在言行上与非信徒无别,他就是说谎的。
按:本篇是Kassiani姐妹的个人生命分享,笔者觉得写得很好,故分享给大家。在这艰难的时刻,愿上帝怜悯,祝福。 正文: 同学和我谈起,触动她心灵对于信仰理解的两件事:一是她少时便认识、对她给予关爱的一位神父的经历;一是她怀孕时,我带她去看一个孤儿院的震撼。 那位神父在出狱后的晚年,和弟弟一大家子人蜗居于上海的一间小屋。但因着他的美德,一家人和和气气度日,并且都信仰了上帝。 同学怀孕时来北京游玩,不知为何,我提议带她去“生命树”——一个照顾脑瘫儿童的孤儿院。同学说,看到那些残障的孩子,她心里是有恐惧的,也不敢抱他们。她问我,院长(一位新教信友)为何要收养这些看似毫无“用处”的孩子。据她说,我当时并未回答她,而是第二天说,是为了我们这些人,可以知道如何是爱。我现在来看,我们是心灵残障之人,照顾这些身体、智力残障的孩子,是我们不配有的机会。正如一首诗歌里所说,把这些孩子生于何处、寄养于何处,是上帝精心考虑的,这对我们而言,是珍贵的礼物。教导我们如何看待人的珍贵,如何去爱身为同类的他人——因为他们所具有的上帝的形象,而不是其他。 半年前,我的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位人离世了,他在最后的半年,逐渐走近信仰,走向上帝。若说这是个奇迹,并不为过。因为以他的背景和经历,都应该是最不可能有信仰的那一类。他说,在二十年前,我刚刚信仰上帝的时候,跪下为他祈祷,是那一刻,他感受到了来自上帝的爱和召唤。而多年以后,致命的恶疾,使他在功败垂成之时,既充满了无奈,又开始回应在他自身以外的那位大能的上帝在他生命中的呼唤。 我刚进入新教的时候,很兴奋地和一位同事分享信仰。她是位率真而又热爱物质生活的北京姑娘。她很快就接受了信仰,但又很快厌倦了信仰生活,离开了教会。多年以后,她嫁给了一位贫病交加的传道人。我打听之后,才知道她后来又回到了教会,兢兢业业地当了主日学老师。她婚礼那天,我却想起,我们一群人疲惫地加班,连电脑都崩溃了。她焦急地望着我,问“你的上帝能修好它吗?”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说“能”。我低头祈祷,三五分钟后,电脑恢复了工作。我们激动相拥。或许那个时刻,是我和她所有的日子中,最接近上帝的时刻,胜过许多我和她高言大志地谈论信仰的时刻。 我的第一本圣经,是在我不知道何为信仰上帝时,一位也没有信仰的朋友,想尽办法买到了一本,又在他暑假时,千里迢迢带回重庆来送我的。他也是我在阴郁不安的少年时代,对我鼓励和帮助的人。从他那里,我第一次感受到来自陌生异性的友善,友谊,纯真。虽然我们早已失去了音讯,他却始终使我趋近友谊的光亮。 多年以前,我经历了坐黑车被绑匪劫持、后来又安然脱险的事件。因为这件事,我真实地经历了上帝的保护,但我不知道更多更深的意义。上周神父讲到一本灵修书籍时,有人发问“正教里可以正当防卫吗?如果我们生命受到威胁,也要爱仇敌/邻舍吗?”神父回答,严格来说,我们可以把保护我们的责任交给上帝。我心里一震。后来翻看萨罗夫的圣塞拉芬传记,看到圣人在强盗袭击他时,反而放下了手中的斧头,任歹徒伤害他。心里再次震动,似乎当年的那个“劫持事件”,有了最好的注脚。原来,我之所以走进正教,不是没有因由的。在我心目中,信仰的实践,理当如此。但惟有在正教中,它是如此被教导、被实践、被理解。而我当时在那个群体分享时,要么被质问“为何不报警?”要么被说成“英雄”,但我知道,那都不对。不是它本来该有的结论和解读。 有时候,一粒种子,早早地种在了我们的生命中,可是多年以后,它才破土、发芽、开花、结果。浇灌它的,是时间,更是上帝的恩典。
沙漠教父言行录文字讲稿 讲员:袁永甲 讲稿整理编辑:艾莉姐妹 按:此讲稿经艾莉姐妹辛苦编辑,讲员本人确认而成,以方便广大读者直接阅读讲座内容。读者须知,此讲稿并非照搬全部讲座内容。讲座中的一些细节未必见于文字稿。另,本讲稿不含问答讨论部分。 参考资料 目前研究《沙漠教父言行录》比较前沿的一个学者,是约翰•沃特里 (John Wortley),他翻译了两本著作,一是主题版的《沙漠教父言行录》,一个是无名版《沙漠教父言行录》1,都是从希腊版本翻译的。此外,则是“橡树”出版的《沙漠教父言行录》2,是由陈延忠根据一个英译本3翻译。 一、研究灵修传统的方法论 我们先谈研究灵修传统的方法论问题。现代的方法论是:学习、研究的对象,跟学者的为人和思想,没有太大关联,这叫“对象方法论”。但这不是古代的沙漠教父们的方法论。 阿爸伊西多尔说,“行而不言,要比言而不行好。因为前者行得合宜,即使静默不言也是有益的;后者即使说了很多也毫无益处。当语言与生命相符时,它们就共同构成了全部的哲学。”(阿爸伊西多尔.1) 阿爸雅各也说,“我们不需要只懂得‘口到’的人,因为当今的时代,人群中的话语已经太多了。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手到’的人。因为只懂得说话,是不会结出任何果实的。”(雅各.4) 所以,“沙漠教父”的灵修传统,是一个非常强调把圣经的教导践行出来的传统。他们不把研究、阅读的福音书,与自身的生命割裂;恰恰相反,他们愿意把自己的生命,完全地投入到主耶稣教导的福音书的教导当中去。 教父们的这些话对你们、对我、对我们现在所处的时代,都是一个提醒。 因为在我们的时代,一谈及基督教教育、基督教思想、基督教研究,就会发现,这些领域的专家很多。但他甚至可能还不是一个信徒,就遑论投身到信仰生活的实践中了。而作为一个信徒,我愿沙漠教父的方法论就是我的方法论;这也是我一直研究灵修传统的原因。我不认为一定要用诸如“宗教现象学”的方法论,才可以处理这些文本。不是的!我们就用主耶稣的“把房子建在磐石上”(参 《马太福音》7:24“所以,凡听见我这话就去行的,好比一个聪明人,把房子盖在磐石上。”) 的方法论,来探讨《沙漠教父言行录》的文本,来重拾教父们的传统、精神。 二、沙漠教父兴起的背景 沙漠教父兴起于君士坦丁之后。我现在要给大家看一张地图,这是我根据一些学者的研究和地理位置绘制的。 图的右半部分,是东方教会真正的发源地。一般来说,现在的教会论、教会史观,是把重点放在了地图的左边,即现在的西欧和美国。但以欧美为中心论的教会史观是不足够的,因为它忽略了教会的起源。 当我们谈及的沙漠教父时,其地理位置是否就仅限于沿着埃及尼罗河周边的沙漠地区,也就是上图放大的部分思科提(Scetis), Nitria, 安东尼住的地方以及Pechomius建立的修院地区呢?不是的。 在埃及的修道主义兴起的同时,西奈山(摩西的西奈山)就已经有修士了。在巴勒斯坦的加沙沙漠地区也有修士,同时,安提阿的周边也有修士出现。此外,还有很多人去郊区、山上修道。 根据“金口约翰”的传记,他曾在安提阿附近的一座偏僻的山上,师从一位当时的隐修士,过修道的生活。从安提阿再往东一点,就是现在的叙利亚的艾德萨地区,也是一个修道的重镇。唐朝的时候,景教的叙利亚教会,就是从这里,将福音传播到了中国。从艾德萨地区再一直到亚细亚地区,就是当时(4世纪中叶)以巴西尔主导的位于城镇附近的修道中心。 所以, 《沙漠教父言行录》,不只是收录了位于埃及亚历山大城以南、尼罗河周边的沙漠地区修士的言行,还有差不多一半是在安提阿、艾德萨、加沙和西奈地区。 所以,如果我们说修道主义源于埃及,其实有失偏颇;真正的修道主义,是在埃及、巴勒斯坦、叙利亚地区同时兴起的。 有学者认为,之所以在这里有这么多修道的圣地,是因为在犹太教里面有一个艾赛尼派,他们已经开始了这样的运动。圣经中的施洗约翰就过着一个类似这样的生活,这也有一定的道理。 而修道主义在西方的兴起,因由一名叫卡西安的人。他从罗马尼亚来到沙漠地区,然后又返回到罗马。后来,他就在西欧定居,建立修院。他是为数不多的、来自西方的一位沙漠教父。卡西安之所以有名,是因为他拜访了很多的当时的阿爸, 然后写了一部《会谈录》,系统性地总结了交谈的内容。从很多意义上,卡西安也是传承了沙漠教父的思想。 三、“赐一言”传统 在文本中,我们经常会读到,“阿爸,请赐我一言,使我能够得释放。”从希腊文看,它其实是“请赐我一言,使我能得救。”此传统从何而来呢? 我个人认为,是从主耶稣来的,在圣经里有两段非常类似的记载与此相关。第一段记载,直接影响安东尼成为了一个修士:经上记着说,有一个人来见耶稣,说:“夫子,我该作什么善事才能得永生?” 这里,“得永生”就是“得救”的意思。耶稣告诉他,你要遵守诫命。那个少年人说,我遵守了。然后耶稣又告诉他,“你若愿意作完全人,可去变卖你所有的,分给穷人,就必有财宝在天上;你还要来跟从我。”(参太19:16-21) 这就是非常重要的、灵修传统的一个根源,它根植于主耶稣的话。 请注意“愿意作完全人”这三个(希腊文)字,它意味着在教会最初建立的时候,就有了两个不同的人群。一是“愿意作完全人”的,一就是普通的基督徒。 在以安东尼为代表的埃及,有“愿意作完全人”、变卖所有的、离世绝尘这样一个传统;而在叙利亚,有一个“天婚”的概念。“天婚”,就是嫁给基督了。保罗在《哥林多前书》里也阐释了这个传统,他说,过独身生活更好,因为独身的人是讨主的喜悦,结婚的人是讨配偶的喜悦。所以,教会从一开始,就一直有为主独身的人。在我看来,这一批人,就是修士最初的原型之一。 我们再来看另外一段与“赐一言”相关的话。一个律法师起来试探耶稣说,“夫子,我该作什么才可以承受永生?” 然后耶稣就告诉了他“爱上帝”、“爱人如己”这两条诫命。在沙漠教父里面,这两条诫命称为“拯救人的诫命”(参路10:25-28)。也许,对于一些中国教会的人来说很难理解,既已“因信称义”了,为何还需要做什么才能承受永生呢?但是,这原本就是圣经的一个张力。而沙漠教父们,就承载了圣经的这个传统。也因此,就源源不断地有平信徒、修士去向阿爸们求教:要做什么才能得永生? 以上,就是我理解的“赐一言”传统的来源。 四、《沙漠教父言行录》的文本形成过程 口传 现在我们来看言行录成书的过程。整个成书的过程是其实非常复杂的,因为要编辑的文本一直非常不稳定。而文本之所以不稳定,是因为它基于一个口传的传统。而之所以有“口传”,是因为前面提到的“赐一言”的传统。 从三世纪末到五世纪,历经近两百年的时间,“赐一言”就形成了一个师徒相授的口头传统,这也就是《沙漠教父言行录》的骨架。 但直到四世纪末,还没有人考虑将这些言行编辑成书。根据学者的观点,成书历经了三个过程。 第一阶段,是编辑者对口传保留下来的言行进行了修改、增减,并且加入阿爸们的一些属灵的故事,形成了最初的文本。 第二个阶段,文本不断地进行编辑和修订。因为在这个阶段,口传的传统仍然存在,和书写的文本并行。于是,文本就不断地进行修订。 另一方面,因为当时有不同语言,又增加了文本的不稳定性。例如,埃及的沙漠修士大多说科普特语; 安提阿、艾德萨的修士,讲叙利亚语;而加沙地区有人说亚兰文。但将这些口头语言笔之于书的,却是希腊文,因为这是当时知识分子的语言。 所以,在这个语言转换、翻译的过程中,也带来文本的不稳定性。顺便一提,为何安提阿教会跟叙利亚传统有很深的联系呢?因为安提阿教会的神职人员、主教们,用希腊文进行写作,但是安提阿的乡间谈话却是用叙利亚文。 第三个阶段,则是到了五世纪初的时候,思科提等沙漠地区,遭到了政治家的摧毁。 很多的修士远避到了叙利亚和巴勒斯坦地区,也就是之前提到的加沙、西奈、安提阿、艾德萨等地,进一步将言行录传扬开来。这就是整个《言行录》的大致形成过程。 版本 希腊文的版本有三个:分别是《字母版》,《无名版》,《主题版》。《字母版》就是将有名字的阿爸,按照人名的字母进行排序,我们现在看到的中文版《沙漠教父言行录》,就是这个版本。但《字母版》目前还没有校勘本,只有PG的版本,它是五世纪末形成的。 《无名版》,是与《字母版》同时出现在五世纪末期的。编辑者当时将没有名字的阿爸,附录在《有名版(即字母版)》的后面,并且按照主题进行排列。但是《无名版》当时还在持续地增加和修订。不但希腊版本如此,叙利亚的版本 也是如此。 第三个大约是六世纪中后期出现的,叫做《主题版》。它是把言行录的内容,按照21个主题、分门别类地写出来。每一个主题首先列出有名字的阿爸的内容,然后是没有名字的阿爸。后来,又加入了“思科提的以赛亚”的《灵修箴言》。因此,相比较早的《字母版》和《无名版》,《主题版》又增加了新的内容。 我们再看看其他语言的版本。沙漠教父的言行录并非专属希腊(语)教会的灵修方式,它在成书的同时,就有了拉丁语和叙利亚的译本,稍后就有了科普特语版本。拉丁译本是在六世纪中叶翻译的, 叙利亚版本很可能是5世纪末就开始翻译了。 叙利亚版本书名叫《天堂之书》,或者《教父之言》。它增加了很多希腊版本没有的内容,对于叙利亚教会(景教)的灵修有非常深远的影响。而《天堂之书》与我们中国有关。在中国新疆的吐蕃地区,发现了粟特语译本的残片,是从叙利亚的《天堂之书》翻译过来的。 再有,就是阿拉伯语版本,它的手稿最初是在14世纪初发现。此外,还有埃塞俄比亚版本,亚美尼亚版本,Georgian版本。 由此可见,《沙漠教父言行录》的影响,是极为深广的。 言行录与圣徒传记 我们应该意识到,《沙漠教父言行录》与后来的圣徒传记之间的关联。我的看法是,圣徒传记当然是参考了福音书的模板,但有两个来源。 其一是在初期教会受逼迫的时候,很多信徒为主殉道了。记载他们殉道精神的作品,就是“殉道记”。而沙漠修士虽然不是殉道士,但是从教义上他们也被称为“白色殉道”。他们的言行录,是从灵修的角度来书写的圣徒传记,所以也成为很多圣徒传记的来源。 《沙漠教父言行录》起初只有一卷的,但由于它是一个照着福音书的模板的活传统,其的内容一直在扩充——比如后期教父言行的录入等。因此到了11世纪,出现了一个扩充版的《沙漠教父言行录》由保罗•艾薇耶提诺编辑的,就叫《艾薇耶提诺 (Evergetinos)》有四卷之多。后来的圣徒传记都仿照了《沙漠教父言行录》的模式,要么记述弟子与神师的对话,要么讲述圣人的生平事迹,其目的是为了将圣人的灵性借着这种传记的方式传递给后来的信徒,让他们得到灵性的滋养。 如果你站在一个学者的角度,会认为圣徒传记很复杂,因为它的文本不稳定,一直在补充和变化当中。 但如果你站在一个活的传统的角度,你就能欣然接受这种变化。因为每一代的圣徒,都承袭着传自耶稣基督和使徒的信仰,他们的言行是赐予人生命的。每一代基督徒,都可以把他们的言行,当作真正的属灵的书籍去阅读。而书面的圣徒传记,不过是因应这种活的传统,而做出的记录。因此,与其说它是不稳定的、变化的文本,不如说它也是一个活的文本。...
1 关于基督之母与上帝之母:正如耶稣是完全的上帝,又是完全的人,这样说玛利亚是基督之母没有错,说她是上帝之母也没有错,只要我们不把基督之母理解为将我们的主耶稣基督一分为二,不把上帝之母看成一性论,从而使上帝受难即可。 2 最近阅读迦克墩会议的相关内容,才发现圣西里尔是造成东方教会如此多派别和不合的幕后推手之一,哀哉!我们必须承认,在新教出现之前,在天主教和东正教分家之前,有一次大分裂:就是第四次大公会议,迦克墩会议。笔者不质疑它的大公性,只是惋惜这次会议造成的悲惨结局。 3 一次,跟一位朋友聊天,他觉得社会还是在进步的,看看改革开放三十年,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劝我要积极乐观。我说:“社会在进步是一个幻相,历史总是在重复以前的错误,社会从来就没有进步过,人间没有理想国,没有天堂,因为人性没有改变。这些不只是书本的知识,我们这辈子也正在见证着。” 4 凛冬将至,炼狱袭来,然而圣诞节快来了。真正的上帝,我们的救主耶稣基督是死亡中的生命,是绝望中的盼望,是一切受苦受难,受冤屈者的安慰。再等片刻,主必来审判不悔改的恶人。不要羡慕尊贵人,因为人居尊贵而不醒悟,就如同死亡的畜类一样。 5 摘录:我清楚知道你写的东西是什么。我可以做祈祷以外的任何事。那就是当我在教父们的话语中理解这能力时,[也就是说,]世上没有比祈祷更艰难的工作了。但当人借着祈祷克服试探时,祈祷变得甜蜜无比。并且这条路确实痛苦,狭窄,如主所言的少有人找到(太7:14)——圣索弗罗尼 6 摘录:一颗没有被痛苦折磨,没有因贫穷(无论是灵性的还是物质上的)而谦卑的心不能领受上帝的恩典。这恩典的代价是很高的。——-圣索弗罗尼 7 我们自发地接受丧失双亲的孩子 ,效法约伯热心的榜样(参伯29:12),成为孤儿的父。——巴西尔《长会规》第15条。据说,巴西尔的姐姐,玛卡瑞纳在368-9年的大饥荒中,救济路边饥饿的孩子,将他们带入修院抚养。评:上帝是慈悲的,教会当看顾困苦人,成为社会的祝福。 8 强调灵修绝不等于反智,学术就是对自己的思想和观点负责,不道听途说。不重视学术的人,就是对自己的思想和灵魂不负责任。
引言 归去来兮 心田将芜胡不归 往外奔走的心灵啊 何时回家去看守修理心中的园子? 我的心啊,做手机的奴隶要到几时呢? 1 我患上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疾病:低头族。我的眼睛不再看上帝的造物,却整日对着电子屏幕。 2 手机真的做到了世界在我手。因为这个屏幕所传递的世界就是使徒约翰所说的:“眼目的情欲,肉体的情欲和今生的骄傲”。什么是那宽门大路呢?在大多数情况下,不就是手机屏幕吗? 3 手机现在是我的“主人”。现在只要它一出声,我的手就会捧起它,心里说:“Hi,主人,有什么事吗?” 当它快奄奄一息时,我的心也空落落的,马上四下搜寻插头,为它充电。 4 每当我走在路上,坐公交,做饭时,带娃时,我都会下意识的拿起手机看一看,一抬头5分钟过去。真希望把这些时间用来祈祷。 5 想想触屏手机横空出世,不到20年,带来的变化确实是翻天覆地的。它重新定义了何为人。从此,赛博朋克,脑接口等不断出现,我们正在不断物化,心思向外跑,心中的葡萄园却荒芜着,任凭各种野兽(指情欲)践踏。其实我们心里还是个孩子,根本玩不了“高科技”的火。 6 在圣十字架神学院上课时,导师马克西姆在课堂上批评电子产品是分心神器。他还专门写文章,开讲座,专门探讨电子产品,尤其是手机的负面作用。我现在越来越明白他的初衷,因为这就是现实:我们不是手机的主人,而是它的奴隶。 7 耶稣说:“一个人不能侍奉两个主;不是恶这个、爱那个,就是重这个、轻那个。你们不能又侍奉 神,又侍奉玛门(“玛门”是“财利”的意思)(太6:24)”。诚然,如果我看手机的时间过于我祈祷读经的时间,手机就是我的主。求主怜悯我。 8 如果说禁食是攻克己身的第一步,那么禁手机是通往心祷第一步。
封面图:耶稣赞赏寡妇的奉献 1 如果富人的富足增加他的挂虑,拓展他的欲望和肉体的舒适的话,那么穷人的贫穷减少了他的挂虑,降低了他的欲望,简化他的生活到一个基本肉体需求的地步。这就是为什么修士的第一步就是让自己变得赤贫的原因,他们降低物质的需求到最基本的地步,腾出了很多时间来从事属灵的争战。因此,贫穷而爱上帝的人有福了,因为天国是他们的。 2 最近在朋友圈看到一则话,上面说:如果你丢了一个钱包,你会贫穷一个星期,但如果你对神学感兴趣,你就预备好了要贫穷一辈子。这话是很实在的。因为古代的神学家基本都是修士,早就为主放下一切财物了。 3 穷苦人有福了,因为在他困苦中,他学到了谦卑,简化他的生活。当他饥饿口渴,赤身露体,漂流无居所时,主体会他的苦情,对他的门徒说:“因为我饿了,你们给我吃,渴了,你们给我喝;我作客旅,你们留我住;我赤身露体,你们给我穿;我病了,你们看顾我;我在监里,你们来看我。”(参太25:31-46) 4 贫穷的根源是冷漠自私。因此,只要人心的冷漠和自私没有消除,就消灭不了贫穷。现代的文明和社会,任何的制度和主义都不能消灭贫穷,唯有在教会中,在基督里的爱才能缓解贫穷。 5 使徒保罗说,有衣有食就当知足。这句话对我来说是很难做到的,因为周围充斥着吃了什么,穿了什么,玩了什么,学了什么,去哪里游玩过才能知足的声音。当家里还有孩子的时候,就更难了。 6 耶稣说:“你们贫穷的人有福了!因为神的国是你们的。你们饥饿的人有福了!因为你们将要饱足。你们哀哭的人有福了!因为你们将要喜笑。”(路6:20)抛弃一切跟随主的使徒们岂不贫穷吗?为了攻克己身禁食的人岂不饥饿吗?为自己的罪哀哭的人岂不蒙主悦纳吗?相对于富贵的人生而言,主开出的这条路真是窄路。 7 如果富足能磨炼人的心性,那贫穷是更加能的。贫穷的人更易怜悯人,因为他生活在困苦中,懂得困苦人的需求;但对富人来说就难一些,难怪使徒雅各警戒富人说:“嗐!你们这些富足人哪,应当哭泣、号啕,因为将有苦难临到你们身上。 你们的财物坏了,衣服也被虫子咬了。 你们的金银都长了锈;那锈要证明你们的不是,又要吃你们的肉,如同火烧。你们在这末世只知积攒钱财… 你们在世上享美福,好宴乐,当宰杀的日子竟娇养你们的心。” (雅5:1-6) 8 愿这话成为我的祈祷: 我求你两件事,在我未死之先,不要不赐给我: 求你使虚假和谎言远离我; 使我也不贫穷也不富足;赐给我需用的饮食 恐怕我饱足不认你,说:耶和华是谁呢? 又恐怕我贫穷就偷窃,以致亵渎我神的名。(箴30:7-9)
1 看英国古教堂之建筑,见神国从建筑中临在凡尘;昨日观英女皇丧礼,深感英国之蒙福,得益于其基督教信仰。尽管现今的欧美已经谈不上基督教国家,但我佩服他们的先祖对信仰之真诚。期间苏格兰乐器想起的旋律尤其扣动心弦,原来音乐是可以贯穿生死的。类似的感受亦来自于我参加的希腊正教的丧礼,其中的一首歌Memory eternal Αιωνία η μνήμη尤其震撼。此歌无论是旋律还是词义都穿透生死,震撼心灵。 2 当把一天最好的时间献给祈祷: 最近与一友人聊天,他转述一位修士的话说,如果你不能在精力状态好的时候祈祷,就更不能在状态不好的时候祈祷了。因此当把一天中最好的时间献给祈祷。 获得祈祷就是获得永生,祈祷是我们的命,因为祈祷的本质就是与上帝相交,而与上帝相交就是永生。 3 一些圣人的言语 正如想火不能暖身,照样没有爱的信心也不能点燃灵魂中的灵性知识。——认信者圣马克西姆 你禁食,但撒旦不吃任何东西;你竭力做工,但撒旦不睡觉。你唯一能超出撒旦的层面是获得谦卑,因为撒旦不谦卑。——埃塞俄比亚的圣摩西 地狱不吸引人,于是魔鬼装饰通往地狱的路。(把它弄宽,去的人就多了)。———圣巴西尔 4 关于两条路的随想 论我们该斋戒电子产品:原来手机屏幕(在绝大部分意义上)就是那宽门,而借着心祷进入内心的心门就是那窄门。 世界上最窄的路是不止息地忆念上帝,世界上最宽的路是忘记上帝。心祷就是那条窄路。 心祷本质上是与上帝相交的过程,它在很多意义上都是限制,约束理性散漫的思考过程的。 世俗化的标志就是忘记上帝,凡看的,听的,闻的,尝的,触的和想的让人忘记上帝就是世俗化了。神化的标志是忆念上帝,凡看的,听的,闻的,尝的,触的和想的让人想起上帝就是一个“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的时代。 我们心中有一片果园,其上要长出圣灵的果子,但我们却让野兽,狐狸进入其中,践踏,吃掉树上的果子。上帝交给我们修理看守的。
1 近来操练心祷,两句经文不绝于耳,因为深感罪孽深重。一句是使徒彼得的话:“主啊,离开我,因为我是个罪人”。另一句是诗篇的话:“我在你面前如畜类一般”。 2 一个坏习惯并不能取代另一个坏习惯。它们是相互强化,而不是相互取代。只有好习惯才能取代坏习惯。 3 东正教的礼仪于笔者而言,是“无言之教”,是能切实感受的。一次,我在圣十字架学校参加礼仪时,神父会拿着香炉在人群中走过,我闻到那香气,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到了伦敦,我参加希腊东正教的礼仪,他们几乎全程希腊语,我听不懂。但当我听到他们唱诗时,不禁泪从中来。原来在圣礼中,恩典也“道成了肉身”,是可以切实地听,尝,看,闻和摸的。 4 近日,我在英国听希腊东正教的都主教(Archbishop)讲道。他说:“东正教不是一个民族社团(ethnic community)。只要是来教会的人,不论他说中国话、阿拉伯语,无论他是什么民族,都是唯一,大公,神圣,使徒的教会的一员。” 看得出,东正教确实存在民族主义;同时也看到,主教们试图与它划清界限。信仰是超越国家、民族和语言的,否则,大公性就荡然无存了。 5 笔者从去年12月份开始建立“光从东方来”网站。从那时起,在网站写博文,开课,分享我的部分译作,到现在八个月了。上帝所给的,远超过我所想的。因为在这几个月里,我越发发现自己能力和精力都有限,力不能胜。然而,上帝赐我同工,弥补了我的不足。并且,“光从东方来”的事工方向越发清晰了,就是以翻译出版,学术研究和学堂教育介绍东方教会传统。 6 经过这些年学习教父文献,我发现人类丝毫没有进步,因为人性的沉疴根本没有解决。站在这个角度,进化论真的是一句废话。站在灵修的角度,进化论就是一个魔鬼撒旦的谎言。因为它声称,没有神,没有审判,尽管任意而为吧! 7 从地理的角度,中国的教会理所当然地属于东方教会。但从教派,方法论和学术研究文献的角度看,我们还是以西方为主的,虽然我们曾经东方(景教)过。 8 在世的基督徒,要过一个心祷默观的生活何其难呢!除了不断忏悔谦卑,最好不要奢求更多属灵的体验。我有时候觉得,不祷告,就是让自己处在犯罪和被情欲搅扰的状态。就像一个溺水之人,只有祷告时,才是在水面上呼吸。因为忘记上帝就是罪,一切罪都从此而来。因为上帝监察人心,有时虽然没有罪行,但心里却犯了很多次了。试想,我们一天当中能产生多少念头呢?其中有多少不讨神喜悦的念头,我们又几时警醒留意了呢? 9 八月初全家去Brighton游玩。这是个小城,两个主道加上一个海岸线串起来,沿海设了一些游玩设施。我们主要的活动就是带小孩玩水。从Brighton回来后,我们去了伦敦的科技博物馆,紧挨着的就是自然历史博物馆。去时人潮涌动,摩肩接踵。看到他们的发明大多都跟大航海时代有关,不禁佩服他们的冒险精神。有人说,厌倦了伦敦就是厌倦了生活,因为相比Brighton,伦敦确实更能满足人的需求。
按:中国教会对中国文化有两种极端的看法,一种认为中国文化就是一坨屎,一无是处,里面全是魔鬼撒旦的作为;一种认为中国古人从三皇五帝开始就基督教的上帝,宣称老庄孔子等都得了部分”真“传。笔者认为中国文化中存留着上帝的观念和遥远的念想(从这个角度,中国文化有其可取之处),但其人格性在先秦两汉时期就彻底丧失了,因此,中国古人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基督教的上帝。正是基于这个原因,笔者提倡从神学的角度重新解释先秦两汉的思想和术语,自古以来,这些典籍的解释权受限于儒释道的视角和教导,这是非常不公允的。借着这种重新解释的过程,就能换一个根基(基督教的上帝),一切思想,术语的意义就会发生转变。 1 天地创造,是出于圣父上帝的旨意,中国叫天命,从圣子的角度看,是出于神的话,中国叫做,道,理,从圣灵的角度看,是出于神的气,恩赐,中国叫做气。 2 天命创造,天地一道,万物一气 3 万物皆有情,这股情谊就是通过其本能的活动对造物主的参与,因为上帝的爱意造就了它们,而它们以各自合宜的方式向着造物主活动,这股活动就是它们对造物主的情义了。 4 格物就是对自然的静观,对自然的静观就是对大自然的赞叹,爱意和感恩,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中国的诗歌形式既有此意。 5 上帝就是爱,他差他的独生子为我们的罪死在十字架上。心甘情愿为着爱上帝爱人的缘故舍命的心带来的是一条生路,因为爱不会失败,爱是真正的置之死地而后生,爱就是生命,爱不能被死亡所吞没。 6 情义二字就是圣化,就是永生。天人合一无他,就是爱神爱人 7 上帝无情无欲,只是说,他没有像人一般私情,邪情,没有像人一般的情欲,他有情,是真情,他有爱,是圣爱,牺牲的爱,他有欲,是好生之欲。 8 如果人懂得一个情字,他就知道万物一体是生命意思,因为情之一字就是爱神,并爱人如己,就是不把别人当成与我不想干的人看,而是把别人当成自己看,以此,推己及人,推人及物,就是万物一体了。 9 天地都要废去,惟独遵行神旨意的永远长存。谈什么意义,谈什么修身齐家治天下,谈什么内圣外王,谈什么功成名就,谈什么学术思想,谈什么天下兴亡。惟愿你的国降临,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10 理,缺失一点人格,主体性:理,也可称为上帝的旨意,上帝的话, 旨意和话都体现了人格主体,其中旨意偏向于圣父,话偏向于圣子,无论旨意还是话都是通过圣子来传达,而理的优势在于能解释自然界一切现象本性之源头和起始都在理,而理之本在道。其实:理,上帝的旨意,上帝的话,或者说天命都是一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