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按:这是阿甲教父历史通识课,第二季,拉丁传统第一课:德尔图良导读,讲稿由阿甲整理完成。

若要引用本文,袁永甲,《德尔图良导读》,教会历史第二季之拉丁传统第一课(伦敦:光从东方来,2025年06月06日),本网页网址,引用日期。也请参考版权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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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位拉丁教父——德尔图良(Tertullian)

  • By 阿甲

去年我讲解了希腊传统十讲,今年将接着讲述拉丁传统,然后是叙利亚传统时期,涵盖时间跨度大概是在二世纪到五世纪之间。我的教学风格是采用以点概面,即通过抓住教会历史中的一些重要人物,比如比较有名的教父,或是某些关键的历史事件来进行讲解。

从教会历史上的教父和重要事件谈起,来展现教会历史的面貌。历史的维度是多样的,我们的讲座无法完全覆盖。需要说明的是,我并非专门研究拉丁教父的学者,我的研究领域更多聚焦于希腊传统和叙利亚传统。因此,在讲解过程中若有任何遗漏或未考虑到的地方,敬请各位谅解。

德尔图良Tertullian(约155-2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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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生于迦太基(Carthage),据说,父亲是一位百夫长,归信前受过良好教育,精通罗马法律,取过妻子

  • 193年归信,197-220开始写作,第一位用拉丁语写作的护教士,非系统神学家,是首位使用三位一体的人。

  • 31篇著作都是拉丁文:护教的,驳斥异端的,信徒生活的。

  • 激愤于主流教会妥协(不愿殉道,愿意赦免时代的罪恶),他成了强调修道的Montanism 孟他努主义者。因此他没有被封圣,在6世纪甚至遭到谴责。

参考材料与引用

  • Barnes 1985 = Barnes, Timothy D. Tertullian: A Historical and Literary Study. Rev. ed. Oxford: Clarendon Press, 1985

  • Daniel-Hughes, C., The Salvation of the Flesh in Tertullian of Carthage: Dressing for the Resurrection, New York, 2011.

  • Dunn, G.D., Tertullian, ECF, London, 2004.

  • Wilhite, D., Tertullian the African: An Anthropological Reading of Tertullian’s Contexts and Identities, MiSt 14, Berlin, 2007.

  • 参考网站: https://www.tertullian.org/

Tertullian 主要著作

护教作品:《护教篇》Apology (Apologeticum), 《论灵魂的见证》The Testimony of the Soul (De testimonio animae),To Scapula (Ad Scapulam),To the Pagans (Ad nationes),and《驳犹太人》Against the Jews (AdversusJudaeos)

教义作品: 《驳马西安》Against Marcion,《驳瓦伦提努》Against the Valentinians,《论基督的肉身》De carne Christi (On the flesh of Christ).

http://www.tertullian.org/works.htm 完整著作

HJP = 参考中文译作:德尔图良《护教篇》,涂世华译,上海:上海三联, 2007年「以下以HJP简称」

一手材料

  • 标准的校勘本:The standard edition of Tertullian’s work is found in Corpus Christianorum Series Latina 1 and 2. Various works appear in new editions with French translations in Sources chrétiennes (35; 46; 173; 216; 217; 273; 280; 281; 310; 316; 319; 332; 343; 365; 368; 394; 395; 399; 424; 439; 456).

下图是Barnes推测的德尔图良著作年表「Barnes 1985,p.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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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德尔图良的生平,我查阅了多部相关著作,大致可分为两类。其中较为知名的Barnes 1985年出版的专著,稍后将详细阐述。总体而言,这些资料为我们理解其生平提供了重要参考。他大约出生于155年,但有人认为可能出生于150年。他可能在230年左右去世,甚至可能在240年去世。也就是说,他去世的具体时间其实更加不确定。

德尔图良出生于北非的加太基。据传,这一说法源自耶罗米(Jerome)的记载。他对此有所记载,关于他的父亲是一名百夫长,在皈依基督教之前便已受过良好教育,精通罗马法律。显然,从某种意义上讲,他在罗马社会中属于相对贵族阶层的一员,至少是中产以上的阶层人物。他娶过妻子,大概快到30岁时信主。从信主后开始写作。在教父文献中,德尔图年是首位以拉丁语撰写的护教士,被定义为非系统性神学家。其著作与行文风格并非围绕特定主题展开,而是针对一些社会事件,或一些基督徒的遭遇。他写了一些护教的文章,因此以护教士著称。并且他是首位使用三位一体概念的人。那么他所著的那天著作,共有31篇。其中最有名的,其实是他的护教类著作。这些著作详细记录了当时罗马地区基督徒所遭受的迫害历史。

今天要探讨的主要内容是关于他的护教篇内容。因为护教篇已经翻译成中文,所以需要特别关注其核心观点。因此主要参考了这个中文译本。据说他在后期对主流教会的妥协态度感到不服,加入了一个孟他努主义,该组织强调过独身,圣洁生活,不重视圣经,更着重说预言,类似于今日之灵恩派,据说有几位女先知向信徒传达启示。

但在教会历史上,德尔图良却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他对拉丁神学的影响,对后世各方面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摘自Jerome

在 Concordia,一个意大利小镇,我看到一个叫保罗的老人,他说:“当他年轻的时候,他见到一个老人,这人曾是居普良(Cyprian)的秘书,这人告知他,居普良每天都读德尔图良的著作,居普良经常对他秘书说:“给我带来大师的书”这里的大师当然是指德尔图良。

https://www.tertullian.org/jerome_biog.htm

此段可见,德尔图良在拉丁教父中,尤其在早期阶段具有重要地位。德尔图良的这部作品之所以能够流传至今,不仅源于作者的身份,更与其丰富的知识体验以及独特的行文风格密切相关,并且对当时的拉丁教会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当然,我的介绍主要是英文世界的,对于其他西方语言的介绍,诸如说法语,德语,俄语等语言,我不熟悉,因此未能引用他们的最新研究成果。关于其生平和著作,我主要参考了Dunn和Barnes的著作,总体而言,我觉得Barnes的著作更甚一筹,尤其是在手稿,版本和年表的介绍上,更为详实,如果要研究德尔图良的话,是值得推荐的。

在德尔图良的著作中,最为著名的著作是《护教篇》,接着是《论灵魂的见证》和《驳犹太人》。此外,还有一部具有教育性质的著作《驳马西安》等护教性的著作。

Quotations

The oftener we are mown down by you, the more in number we grow; the blood of Christians is seed.(Apology,50.12) 基督徒的血是教会的种子

三人格(persona)——父、子、圣灵:但并非在地位( condition)上,而是程度(degree)上不同;并非在本质(substance)上,而是在形式( form)不同;并非在权能(power)上,而是在面貌上(aspect)不同; 见于他是一位上帝,他们是一个本质,一个地位,一个权能,由此而来的不同程度,形式和面貌则被算是在父、子、圣灵的名下。(Against Praxeas2)

这里拉丁文用了persona这个词,这个与同时代的奥利金使用的ὑπόστασις (hypostasis)不同。hypostasis字面意思是站在什么之上,即立足点是什么的。为什么希腊人没有同样用人格prosopon 一词呢?因为prosopon在当时是希腊话剧当中面具的意思,并且出现了撒伯流主义(Sabellianism),他认为圣父,圣子和圣灵不够是面具,旧约时候戴着圣父的面具,新约是圣子的面具,此后是圣灵的面具。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希腊教父们普遍采用奥利金的hypostasis,而不是prosopon「这两个词变成同义词要等到加帕多加三教父,第二次大公会议时期」。

德尔图良的三一论非常正统,并且他还反对幻影学说。

反对早期异端幻影说: The Heretics, Marcion, Apelles, and Valentinus

上帝之子受难,我不以此为耻…上帝之子死了…他被埋葬,又复活了。这才是真实,恰因为它是不可能的。如果他自己不是真实的——如果他不真实地在他自己里面受难,死亡,被埋葬,又复活,那么这一切在他里面怎能是真实的呢?…这肉身充盈着血,由骨头支撑,交织着神经,缠绕着筋络,一具知道如何出生,如何死的肉身。毫无疑问是人,生而为人。(OnthefleshofChrist,5)

由此可见,从德尔图良的著作中我们可以窥见一些端倪。当时的基督教面临着内忧外患的困境,其中外患主要来自外部势力的压迫,当时罗马帝国对基督教的迫害十分严重,存在大量诬告现象。内忧主要表现为大量异端思想的滋生。早期教会逐渐形成后,涌现出如爱任纽、德尔图良等护教士,他们为捍卫基督教的正统信仰而辩护。

接下来,我们看他的《护教篇》,了解一些当时教会所处的历史社会背景。

她不会为自己的处境进行申辩,因为这也不 会使她感到不安。她知道自己只是此世的过客,在异乡人中有敌人也 是自然的事;更为重要的是,她的出生地、居住地,她的希望、报酬与荣 誉都在天上。她对现世统治者所恳切期望的,是不要不明不白地被人 定罪。给她一个申诉的机会,对至高的法律又有何妨呢?不仅无妨,而 且正因为是在昕过她的申辩之后,那么对其定罪的法律的至高性岂不 更明显吗? (HJP,p.3)

罗马的法律之所以备受推崇,我们不妨从其历史地位谈起。为何如此强大?或者说,我们最近听到一位意大利总理表示:欧洲之所以能够形成统一的文明体,正是由于罗马法奠定了共同的法律基础。这种法律体系不仅塑造了欧洲的法律传统,更成为整个西方文明的重要基石,此外就是希腊的哲学和基督教的信仰,这正是欧洲,一个深受希腊哲学和基督教信仰影响的文明。可见罗马法律依然存在,罗马是一个崇尚法律的国家,其法律体系和组织架构的管理极为严格。这正是欧洲文明的核心所在。你可以明显地看到,这里的场景是一位基督徒被罗马帝国定罪,并在此情境下为其辩护,表现处对法律的尊重,这对于他们来说应该是常识。 相较而言,中国法律虽然在进步,但比起这两年多年对法律尊重的文明而言,还是存在诸多差距。

此外基督教中天国的因素在这里凸显出来,这也是中华文明所缺失的。主耶稣说,我的国不属于这世界,字面可译为,我的国不出自于「out of」这世界。 这是一个及其重要,关于天国的宣告。换句话说,天国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脑子想出来的,或者构建出来的任何东西,所谓理想国、大同世界,都不是主耶稣的国,所谓民族,国家,政权,都不是主耶稣所说的天国。因为神的国不出自于这个世界,而是从天上降下来的。这种天国的观念具有超越地域与文化的普世性。这对于当时的罗马帝国来说,确实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在早期教会的文献中,我们可以处处见到这个天国的记载。为何在四世纪出现了修道主义运动?实际上这股运动多多少少是对天国在人间,将人间的政权与天国做等同的一种反抗和拒绝。这种精神直接出自于主的话:我的国不出自于这世界。关于这点我撰文写了这方面,请见

这就是早期基督教对当时罗马帝国造成的挑战:在政权之上存在一个天国,并且政权不能干涉它。

人们大叫什么国内到处是基督徒——乡村里有,城镇里有,海岛上有;他们好像是 对某种灾难那样地哀叹道,男女老少各色人等,甚至上流社会都转而崇奉基督教信仰了; 即使是这样,他们的思想仍然设有醒悟起来,想到其中有些好的东西过去未经察觉。(HJP,p.4)

可见,在当时,有很多人信仰基督教。在景教碑上也记载了这种盛况,寺满百城,有些学者认为这不可能。但反观天主教和新教传教这两百年可知,寺满百城绝不是一个笑话。因为基督教是一个宣教的宗教,有主的大使命督促着他们。基督徒人数众多是出于上帝的工作,出于主的大使命,这点我在我信使徒的教会中已经阐明,这里不再详述。这种宣教的精神当然也伴随着生命的改变,接下来,我们就能清晰地看到。

对于当时的罗马帝国而言,基督徒被视为一种特立独行的群体。这种现象引发了罗马社会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在帝国疆域内,存在这样一群体,他们活出与传统社会截然不同的生活,并积极传播基督教信仰。这引发了当时罗马帝国的不满。

基督徒所面对的指控乱伦和吃人

我们每个人吃了多少被害的 婴儿;每个人在黑暗中干了多少乱伦的事;什么厨师和狗是我们罪行的证人等等。看哪!那揭发某基督徒曾吞食一百个婴儿的官员,其光荣 是何等之大!可是正好相反,我们发现对我们的案件甚至连调查也被禁止。(HJP,p.6)

关于基督教的指控主要涉及两方面:一是被指控存在乱伦行为,二是被指控食用婴儿。这种指控显然与圣餐礼存在关联,因为在圣餐礼中会引用主耶稣的话:“这是我的身体,这是我的宝血。“随后,他们便指控这些基督徒。大家不要以为这些对基督教的指控现在就消失没有了,其实不过是以另一种方式体现罢了。比较欧美左媒往往会充斥着关于某位神父性侵儿童的报道。这类事件频发,暴露出教会内部存在严重的乱伦问题。这种情况一方面反映出教会的世俗化趋势,另一方面也反映出当代世俗社会一种敌基督教的趋势。我们所见的报道无一例外都是这种倾向的体现。对于基督教中积极的部分,却从未被报道。例如,我曾在美生活六年,主要呆着基督教的群体中,却从未发现这种情况,我看到的是,基督教群体是品德高尚,充满信任感的,并非像这些左媒报道的那样。可见,这是欧美的一些政治家们想让人们看到的基督教,并不能反应实情。

我们学习历史,当然也有以史为鉴,以古观今的精神,大家不要以为历史上发生的事不会重复,其实,日光之下无新事。除了指控之外,当时罗马帝国的另一种态度就是蔑视。

是个好人,可惜信了洋教?

多数人对基督徒称号的仇恨如此盲从,甚至在他们对某一位信徒 有好评时,都要对此称号加上贬语,对此我们应如何看呢?有的说,“塞 尤斯 (Gaius Seius) 是个好人,只不过他是个基督徒”。另一个说"我很 惊奇,像路西乌斯 (Lucius) 这样的聪明人,居然一下子成了基督徒”。 谁也不认为有必要想,塞尤斯和路西乌斯是否因成为基督徒就不好或 不聪明了。(HJP, p.9)

我们在这里面还看到一种现象:当时的罗马人对基督徒进行辱骂。他们是怎么骂的呢?多数人对基督徒称号的仇恨如此盲从,甚至对每个信徒都如此对待。当有好评时,往往会对某人进行贬低,甚至加上侮辱性语言。那么我们再来看一看。如今的中国,是否有人听说过这样的事情?这个人原本是个好人,可惜他信奉了洋教。,很多人认为洋教源自于清代,甚至民国时期,其实它的起源要早多了。因为,明清时期这种态度基本上继承了唐安史之乱,会昌法难之后形成所带来的民族主义精神。

从安史之乱到会昌法难虽然仅短短百来年,但对中国历史长河而言,却是一个重要的历史转折点。从此,中华文明在文化思想上从开放包容逐渐进入关闭自封之中,其潜台词是中华文明是最牛逼的文明,其他文明都是“敌人”,要警惕之。

会昌法难发生于唐武宗843年至845年间「其背景与安史之乱的密切相关』,这一历史事件标志着唐朝晚期政治的重要转折点,期间毁坏了大量宗教场所,包括佛堂、拜火教、基督教和摩尼教的寺院,均被彻底摧毁。两年后,恢复了佛堂,但三夷教的场所仍未重建。从此以后,基督教便背上了"洋教"的名称,只不过当时在唐代,并非使用这个词,而是采用其他称谓,“外道”。因此,这种强烈的民族主义情绪出现在唐代晚期。

总体来说,自从9世纪以后,这种民族情绪与思潮便持续至今,并没有发生翻转,也无初唐大气的影子。总体来说,防着它,密切控制它『有时甚至允许敌视它,比如著名的义和团运动』才是我们首要关注的。我们的文明尚未出现一种气量,说我能公开地容得下一个超越它之上的“天国”。

因此,在中国,如果有人信主成为基督徒,别人会称其为"信了洋教”,这显然是一个贬义词。那么我想告诉大家的是,在当时的罗马帝国也曾发生过类似情况。因此,大家无需担心,不要认为有人这么想很奇怪。

实际上,你们先辈有关妇女的这些法律,一直是鼓励人端庄节俭的,现在却 都被废弃了,当时一位妇女手指上除了她丈夫与她神圣缔约的结婚戒指外,并没有其他金饰;那时妇女被禁止饮酒到了这种程度,以至一位主妇只因开了酒窑,便被她的朋友们饿死了一在罗摹洛 (Romulus) 时代,迈切尼乌斯 (Mecenius) 只因其妻尝了点酒,便将她弄死,而他并未因而受到任何惩处。与此有关的是,当时妇女们还有亲吻其亲属的 习惯,好让他们来检查自己是否有酒气。如此令人羡慕的夫妻生活之 快乐,是我们早期风尚与众不同之处,其结果是使我们 600 年间没有出 现过一宗离婚事件,这种快乐到哪里去了呢?现在妇女们四肢都戴满 了金饰;她们饮酒成风,再也不主动献吻了,至于她们对离婚的追求,就 好像这是婚姻的自然结果一样。(HJP, p.14)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德尔图良向往早期罗马圣洁生活榜样,厌恶当前罗马的堕落和腐朽。你看,相互贴面,是为了检查对方是否饮酒。他在抱怨罗马怎么堕落成这样了?因此,德尔图良之所以成为基督徒,也可以从这一点中反观出原因。因为,他看到了基督徒如何活化了他们先祖的生活方式。这也许是德尔图良选择成为基督徒的核心动因之一。

论罗马世俗主义

时到今日,你们也不妨回想 一下,是否有某些机会导致你们犯下乱伦性的乱交大错——是你们的 男女混杂放肆提供了材料。首先,你们把小孩抛弃在外,让他们被某位 完全不认识的好心过路人带走;或者将他们给人,过继给那些能更好地 尽父母职责的人。然而,对离去的子女的思念之情迟早会消失得一干 二净;而当你们再次重蹈覆辙时,乱伦行为从此便传了下去一一该种族 与该罪恶共同蔓延。这时你无论身在何处一一在家、在外,还是在海岛 上一一情欲是你们的随从,即使是最低程度地放纵起来,很容易而且不 知不觉地在什么地方使你们生孩子,这样在社交过程中散居各地的后 代,就可能与自己的亲属进行交合,而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这是乱伦。(HJP, p.21)

德尔图的护教篇内容可以清晰地看到,其世俗主义与当今西方如出一辙。这指的是在罗马出现的乱伦场景,比如说,在古代,他们没有避孕措施。在发生乱伦行为后,会如何处理呢?他们通常会将孩子遗弃在路边,再交给路过的陌生人,或者交给一些能够尽到父母职责的人来抚养。随后,他们需要重新过这种生活『想想奥古斯丁的生活方式,其实在当时应该是不鲜见的』。

那个是一个充满淫乱现象的时代。如果我们反观当下社会现象,不得不承认西方社会正面临着严重的道德滑坡。从LGBT群体的泛滥到性开放文化的盛行,这种对传统价值观的冲击已达到令人担忧的程度。值得警惕的是,这种对性自由的过度推崇正在侵蚀社会伦理根基,其负面影响正在持续扩散。政治宣传和媒体的传播将西方塑造为一个不支持变性,不支持LGBTQ的宣扬就怪胎和异类的状态,就是敌对西方的状态。但实际上并非如此。我们看到光明与黑暗,圣洁与情欲都在西方并存着,这是人性使然,显然基督教是那个光明圣洁的力量。

从德尔图良的著作中,罗马帝国的世俗主义显而易见,然而,我们可以从中看到基督教如何能够塑造西方文明。因为它是从这个腐朽的社会氛围中产生的新生。它能让一个肮脏的社会变干净,黑暗的社会变光明,淫乱的社会变圣洁。是怎么做到的呢?就是通过基督徒团体的生命见证而来的,因为他们确实活出了一种全新的生命样式,就是那在基督里的生命。

在人类的历史中,始终存在着一种善与恶,光与暗的交织。因为一切外在可见的事物,无论是美丑,善恶,光暗都反应出人内心充满状态如何。所有外在现象都是是我们内心状态的映射与延伸。比如像我这样的人,有时会随波逐流,有时内心充满了各种邪念;有时我却向往圣洁的生活,加入基督教,试图活出一个效法基督先生榜样的生命。从德尔图良的著作中,从我在西方多年的生活经历中,我发现一切的美好都是从基督教团契而来,正如主所说,你们若彼此相爱,就认出上帝在里面中间了。显然,基督教对整个社会和文明是一个巨大的祝福,这是毋庸置疑的。

君王节庆伴随着纵欲

基督徒之所以被视为公众敌人的理由,就在于他们不愿对皇 帝表示无聊、虚伪而荒谬的尊崇;他们作为信奉真正宗教者,宁可本着 纯正的良心,而不愿随俗放肆地庆祝自己的节日。当然,作为一种重要 的敬意表示,要把灯火与床榻摆到大庭广众之中,一条条街地欢庆, 使城市变为一座大酒馆,以酒和泥,成群结队地滥施强暴,进行元耻句 当,放纵情欲!这是哪里的话!难道大家的快乐要用大家的不快来表 达吗?难道平时不适宜的东西,在君王的节日里就适宜了吗?为了尊 重皇帝而遵守道德规范的人,难道为了皇帝反而要将这些规范抛在一边吗?难道孝爱是不端行为的许可证,虔诚就等于有了放肆妄为的机会吗?(HJP, p.62)

可以看出,当时罗马的状况,尤其是节庆时,其淫乱的程度与现今西方LGBTQ横行相差无几,当时的人们都在大街上,而现在随着科技的发展都放到了网上。可以说,科技的发展并没有为我们的灵修生活带来了多大助益,反而更多的是阻碍和分心。因此,西方社会堕落了,并不是说其基督教传统不好,而是他们道德堕落了,世俗化了。

论早期教会的生活1 (HJP,p.68)

我们是一个以共同的宗教信仰、统一的教规和一种共同盼望的纽带紧密结合起来的团体。我们以集会和聚会的形式相聚在一起,集中力量向上帝献上祈祷,就可以 促使他俯听我们的哀求。这种角力,上帝是喜欢的。我们也为皇帝们, 他们的大臣以及所有在位者,为世界的幸福,为全面和平以及末日终结 的延迟到来祈祷。 如果遇到某个时期的特点需要向基督徒进行预告 或者加以提醒,我们就聚在一起恭读《圣经 》在这方面无论情况如 何,通过圣言都可以鼓舞我们的希望,使我们的信心更加坚定;而且通 过重温上帝的诫命也可以巩固我们的善行。在这里既有劝告,也进行 训斥和神圣的惩处。在我们之间的审判工作进行得十分严肃,凡深感 自己处于上帝监察之下的人都应如此。

在现代教会对于教规的概念较为淡薄,然而在早期教会,教规一直存在,并且是严格执行。使徒保罗甚至提到审判教内之人的说法,可见在当时的教会中,有制定并执行教规的人。比较早期的教规来自使徒的劝勉和遗训,教规是有意的,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教规有益于信徒过属灵的生活,具体表现在日常祈祷,禁食,忏悔等层面「很可惜,现代教会这些层面几乎都被遗忘了」。

并且早期教会的读经活动,其实并非为了炫耀自己,也不是为了向他人展示自己对这段经文的理解最为准确、深刻,然后大家都需要听他的建议。远非如此。他们读经时,实际上更多是为了读给自己听,以规范自身行为。例如像金口约翰将圣经比喻为一个巨大的药房。因为属灵的疾病种类繁多,圣经中蕴含着各种属灵的话语,能够针对不同的属灵病症提供相应的医治之道。神的话语能够医治你的疾病。因此,阅读圣经、默想经文,并向神祷告,这些实践能够帮助我们过上灵性的生活。

论早期教会生活2 (HJP, p.68-69)

如果某人犯罪的严重性,需要在 祈祷时,在集会和一切宗教往来中,将其与大家隔离开,就有了体会未 来审判的最好实例。审判由我们长辈中经过考验的人主持,获得这一荣誉不靠钱买,而是凭公认的人格。在上帝的事务上,没有什么买卖的 问题。我们虽然也有钱库,但这并非人门费的钱库,就如宗教也是有价 之物。在每个月的规定日, 每人可随意作少量的奉献;但这只能是自愿的,量力而行的:因为不存在强制问题,一切都是自愿的。事实上,这 些奉献是一种慈善储蓄基金。因为由此取得的钱不是花在盛会、酒宴 和餐馆里,而是为了资助和埋葬穷人,接济无力自养、失去双亲的子女, 供晚年困在家里的老人之需;还有乘船遇难之类的人

此外,强烈的末世观在早期使徒教父文献中已有所体现。事实上,通过研究这些文献我们可以发现,当时的思想家们认为:或许到了下一代人,末世便将到来。因此,若有人犯罪,在集会及一切宗教活动中,都应与众人保持距离。若有人犯罪,应并深刻体会未来审判的至高权威。

关于金钱的奉献以自愿为原则,并且其使用很多用于当时社会的慈惠事工,看顾孤寡。

世俗之罗马与基督徒之忠贞 (HJP, p.69)

我们彼此一心一德,毫不迟疑 地彼此分享我们的现世财物。我们之间除妻子之外,一切公有。至于另有其特殊做法的人,我们拒不与之交往,他们占有其友人之妻,而且非常宽容地把他们的妻让给友人,我想他们是在追随古代名人,希腊的苏格拉底和罗马的加图的榜样,与其友人分享其所娶之妻,似乎是为了 使自己和别人有后;这样作是否违背其配偶的心意,我就无法说了。既然她们的丈夫这样随便地将她们相赠,她们又何必珍惜自己的贞操呢? 好一个希腊智慧与罗马庄重的高尚范例一一哲学家与监察官互拉皮 条!无怪乎基督徒彼此之间的伟大友爱会被你们亵渎!

西方文明的根基是基督教,一切的美好都建立在这上面。确实,若没有基督教的支撑,西方文明若继续沿着世俗化的方向高速前行,恐怕难以维持当前的发展态势,这实际上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正如德尔图梁所观察到的,当时罗马早期帝国的这一迹象,与后来世俗罗马与基督徒忠贞之间的鲜明对比形成了重要关联。

比如说,他们彼此一心一德,毫不迟疑地彼此分享我们的现实财物。我们之间除妻子之外,一切共有。这句话,我相信他说的是实情,就是早期教会的实情。从这句话中,你们就能看出这一点。早期基督徒对信仰的认真态度和投入程度,与如今基督徒在信仰上的投入程度之间存在明显差异。也能深刻体会到什么是世俗化。例如,如果一个人真的像他上面所说的那样,真心期盼天国的到来,他确实可以奉献出大量的钱财到教会,让教会进行社会的慈惠事工。这是一个非常有益的方法,对于整个社会而言,是一个巨大的祝福。

在看看下面几句,实际上就是我们现代社会所谓"换妻"的说法。德尔图良时期罗马帝国的世俗化程度可见一斑。西方对全球产生的影响既有积极面也有消极面。如果说当前西方对世界的影响是正面的,那显然并不完全正确。需要具体分析:基督教所倡导的精神价值确实对人类文明产生了积极影响,但如今所谓的LGBTQ+议题和文化相对主义(Mutual Culturalism)却给世界带来了可怕的灾难,因为这些宣传正式为了摧毁基督教而被引入的。

生命见证之重要 (HJP, p.79)

我也知道妓女弗林纳如何点燃了迪 奥坚尼斯的欲火,以及柏拉图学派的斯佩乌希普斯如何在奸淫时身亡。基督徒丈夫只与自己的妻子发生关系。德漠克利特 (Democritus)剜去了自己的双眼,因为他看了女人不能不起淫心,于是以其所受的惩戒坦率地承认了他的淫乱。可是基督徒以圣宠所救治的眼看女人,犹如未见;心中不为情欲所动…基督徒即使对乞丐也不耍威风…如果要论镇定,李古尔古斯宁愿饿死,只因拉孔人 对他的法律作了某些修改:基督徒即使被人定罪,也会称谢。 如果要论忠诚,阿那克萨戈拉不承认其仇人的存款:而基督徒甚至在其宗教以外人中, 也以忠诚著称

你看到了,德尔图良时期的教导,也是现在基督教的教导,就是一夫一妻制度。这里还提到基督徒以忠诚著称,看看欧美的契约精神,它体现出的是基督教的价值观和社会。因为这种契约制度建立在信仰的承诺之上。它不仅是欧洲文明的重要特征,更是基督徒在生活中实践信仰的具体体现。在政治制度的探讨上,我仍然赞同杨小凯的理论。他认为,政治的背后是制度,而制度的背后则是信仰。这种信仰能够构建文明,而文明的根基正是最底层的信仰。

如果一个国家没有信仰,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可以丧失一切道德准则,那么就无法在上面真正建立什么美好的东西。如果一个民族最基本的核心信仰、价值观和道德体系崩溃,那么它将无法构建任何文明。

美好团契与教规之必要 (HJP, p.80)

然而有人会说,我们之中也有人违犯我们的教规。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就不认他们为基督徒了。而于这种事的哲学家却仍然保留其称号和智慧的荣誉。由此看来,在基督徒与哲学家之 间有何相似之处?在希腊的门徒与上天的门徒之间,在以求名为目的者 与以做人为目的者之间,在空言者与实行者之间,在建树者与摧毁者之 间,在以错误为友者与以错误为敌者之间,在糟蹋真理者与恢复和宣讲 真理者之间,在真理的盘贼与其护卫者之间,又有何相似之处呢?

这句话所传达的意思可以应用于任何时代,并且它所反映的不仅仅是一个外在的社会现象,更是人心的一个重要向度。也就是说,我们究竟是仅仅追求智慧与知识,还是希望像主耶稣那样,要把房子建在磐石上。我们是看着镜子,转头就忘呢?还是日夜思想能够行出来呢?我觉得这可能是对我们社会的一个大挑战。并且德尔图梁的护教篇里所反映出的基督徒,为了我们现代社会中的基督徒提供了学习的榜样。

讲稿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