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本篇是Kassiani姐妹的个人生命分享,笔者觉得写得很好,故分享给大家。在这艰难的时刻,愿上帝怜悯,祝福。

正文:

同学和我谈起,触动她心灵对于信仰理解的两件事:一是她少时便认识、对她给予关爱的一位神父的经历;一是她怀孕时,我带她去看一个孤儿院的震撼。

那位神父在出狱后的晚年,和弟弟一大家子人蜗居于上海的一间小屋。但因着他的美德,一家人和和气气度日,并且都信仰了上帝。
同学怀孕时来北京游玩,不知为何,我提议带她去“生命树”——一个照顾脑瘫儿童的孤儿院。同学说,看到那些残障的孩子,她心里是有恐惧的,也不敢抱他们。她问我,院长(一位新教信友)为何要收养这些看似毫无“用处”的孩子。据她说,我当时并未回答她,而是第二天说,是为了我们这些人,可以知道如何是爱。我现在来看,我们是心灵残障之人,照顾这些身体、智力残障的孩子,是我们不配有的机会。正如一首诗歌里所说,把这些孩子生于何处、寄养于何处,是上帝精心考虑的,这对我们而言,是珍贵的礼物。教导我们如何看待人的珍贵,如何去爱身为同类的他人——因为他们所具有的上帝的形象,而不是其他。

半年前,我的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位人离世了,他在最后的半年,逐渐走近信仰,走向上帝。若说这是个奇迹,并不为过。因为以他的背景和经历,都应该是最不可能有信仰的那一类。他说,在二十年前,我刚刚信仰上帝的时候,跪下为他祈祷,是那一刻,他感受到了来自上帝的爱和召唤。而多年以后,致命的恶疾,使他在功败垂成之时,既充满了无奈,又开始回应在他自身以外的那位大能的上帝在他生命中的呼唤。

我刚进入新教的时候,很兴奋地和一位同事分享信仰。她是位率真而又热爱物质生活的北京姑娘。她很快就接受了信仰,但又很快厌倦了信仰生活,离开了教会。多年以后,她嫁给了一位贫病交加的传道人。我打听之后,才知道她后来又回到了教会,兢兢业业地当了主日学老师。她婚礼那天,我却想起,我们一群人疲惫地加班,连电脑都崩溃了。她焦急地望着我,问“你的上帝能修好它吗?”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说“能”。我低头祈祷,三五分钟后,电脑恢复了工作。我们激动相拥。或许那个时刻,是我和她所有的日子中,最接近上帝的时刻,胜过许多我和她高言大志地谈论信仰的时刻。

我的第一本圣经,是在我不知道何为信仰上帝时,一位也没有信仰的朋友,想尽办法买到了一本,又在他暑假时,千里迢迢带回重庆来送我的。他也是我在阴郁不安的少年时代,对我鼓励和帮助的人。从他那里,我第一次感受到来自陌生异性的友善,友谊,纯真。虽然我们早已失去了音讯,他却始终使我趋近友谊的光亮。

多年以前,我经历了坐黑车被绑匪劫持、后来又安然脱险的事件。因为这件事,我真实地经历了上帝的保护,但我不知道更多更深的意义。上周神父讲到一本灵修书籍时,有人发问“正教里可以正当防卫吗?如果我们生命受到威胁,也要爱仇敌/邻舍吗?”神父回答,严格来说,我们可以把保护我们的责任交给上帝。我心里一震。后来翻看萨罗夫的圣塞拉芬传记,看到圣人在强盗袭击他时,反而放下了手中的斧头,任歹徒伤害他。心里再次震动,似乎当年的那个“劫持事件”,有了最好的注脚。原来,我之所以走进正教,不是没有因由的。在我心目中,信仰的实践,理当如此。但惟有在正教中,它是如此被教导、被实践、被理解。而我当时在那个群体分享时,要么被质问“为何不报警?”要么被说成“英雄”,但我知道,那都不对。不是它本来该有的结论和解读。

有时候,一粒种子,早早地种在了我们的生命中,可是多年以后,它才破土、发芽、开花、结果。浇灌它的,是时间,更是上帝的恩典。